电话那边的虞凡乐心有同感地说：“那就珍稀这份友谊吧。不过为了保护你自己，‘有些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时机，爹地不反对你让他们知道，但爹地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会说的。”舒凡真抿了抿嘴，回答地非常快速，“爹地，如果我告诉了他们，我会失去这份单纯的友谊，所以，我不会说的。”一旦说出来，他们的友谊就会变质，那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舒凡真的心里涌上难过：“那样，我和他们，都会很尴尬。爹地，我想有一份，单纯的，和纯男性之间的友谊，我也是，男孩子。”他也很清楚，他与他们的友谊不可能长久下去，除非，他今后与一个女人结婚，否则……想到这里，舒凡真的心情格外低落。
“爹地明白。”虞凡乐在心中叹息，也许别的中性人不会有这种烦恼，但他知道，洛洛一直都有的，就如他年轻时那样。只不过他很幸运的很早就遇到了自己对的那个人。
听出了儿子的难过，虞凡乐马上换了话题，说：“维拉斯这个週末有演出是吧？他说他邀请你去看他的表演。”
“嗯。我打算和‘他们’一起去，‘他们’答应了。”
“那很好。”
“那……爹地，我想‘单独’和他们一起去，可以吗？爸爸、大哥和小哥都不需要陪我去。看完维拉斯的演出我就回家，也许不用结束我就回去了。”
“爹地会和你爸爸还有你哥哥们说的。你好好去玩吧。不过爹地必须邀请维拉斯到家里来，出于礼貌，你应该在场。”
“我会的。”
“好。你该午睡了，宝贝，爹地爱你。”
舒凡真露出了笑容：“我也爱你，爹地，午安。”
“午安。”
爹地温柔的话语和理解安抚了舒凡真，放下手机，舒凡真换了睡衣上床，心里没有那么沉闷了。闭上眼睛，舒凡真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
下午，舒凡真照常去上课，那三人也没有联繫他。下午的课程结束后，舒凡真和小哥一起去篮球场，途中遇到了陶显龙和古骏，嬴宗麟看样子已经先过去了。陶显龙和古骏主动向一看到他们就黑脸的舒文钊和舒文毓打招呼，然后就这么与舒家三兄弟一起前往篮球场。舒文毓和舒文钊很想让两人离他们（洛洛）远点，但从小的教养让他们保持了应有的风度。古骏和陶显龙也表现出了应有的风度和教养，他们並没有一直和舒凡真说话，反而大多时候都在和舒文毓、舒文钊攀谈，对舒凡真表现得也没有他们私下里的那么熟稔和亲密。他们的表现让舒文钊和舒文毓的黑面保持在一定的水平线上，如果他们对舒凡真表现的太过亲密，一定会引来两人更加的反感，陶显龙和古骏都心知肚明。
舒凡真看得出来两人在小哥面前很克制，他的脸上一直带有笑容。他的朋友为了他在忍让，这种认知令他感激並感动。毕竟以古骏和陶显龙的身份，他们的人生字典里不需要有“忍让”这个词。到了篮球场，舒文毓和舒文钊去换衣服，陶显龙和古骏很自然地把舒凡真夹在了中间的座位上。一坐下，陶显龙就呼了口气，揉揉被揍痛的肩膀，小声说：“乖宝宝，我以为你小哥下午不会让你来了。”
“不会啊。”舒凡真见陶显龙一直在揉胳膊，问：“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扭到了。”不敢再“告状”，陶显龙又问：“你那两个弟弟呢？他们不来了？”
“快比赛了，小哥让他们直接去看比赛。”
古骏出声：“我今晚做披萨，给你送一份过去。”
舒凡真扭头看去：“好啊。”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舒凡真很认真地说：“我比较喜欢水果的，小哥喜欢牛肉的。”
“那就一份水果一份牛肉。”
“谢谢。”
“不客气。”
三人之间的气氛和谐极了，看得后排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什么时候舒家的那位过分内向的小少爷和那两位大少爷那么熟了？
不过众人的惊讶与好奇影响不到三人。没多久，队员们都出来了。嬴宗麟高大的身形和特别的气势立刻引来了舒凡真的注意。在舒凡真看过去时，嬴宗麟也正看着他。舒凡真毫不吝啬地给了嬴宗麟一个笑容，嬴宗麟则朝他略一颔首。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嬴宗麟的眼底是喜悦。
基础的体能训练结束后就是对抗练习。今天的对抗练习嬴宗麟和舒文毓、舒文钊是对手。舒文毓和舒文钊明显在前后夹击嬴宗麟，双方之间的火苗劈里啪啦的。舒凡真嚥了好几回嗓子，好吧，如果看不出两位小哥在泄愤，他就不是他们的弟弟了。嬴宗麟比舒文毓、舒文钊高，体格也壮，毕竟他年龄本来就大，舒文毓和舒文钊的夹击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不过他还能应付。
两方的对抗很激烈，舒凡真看得都不由得紧张了。古骏稍稍凑过去，低声：“别担心。比赛的时候比这个还要激烈。”
陶显龙也凑了过来，递上一颗巧克力：“上次联赛的时候，阿麟还差点跟人打起来呢。”
“为什么？”舒凡真拿过巧克力，剥开糖纸。
“对方好几次故意针对阿麟犯规，你知道的，阿麟的脾气。”陶显龙耸耸肩，不言而喻。舒凡真看向嬴宗麟，点点头，能想像得到。
“洛洛，週末想吃什么？我们先定好位置。”
看着嬴宗麟和小哥的对抗，舒凡真想想说：“吃什么都好，别包场了，我能适应的。”他没说的是，有他们三个在，他不会紧张。不是不想说，是不好意思说。
古骏和陶显龙互看一眼，古骏笑着说：“那就我来决定了。”
以为对方听进去了，舒凡真点点头。
练习快结束的时候，舒凡真先走了，古骏和陶显龙陪他一起。能大方地走在一起，两人的心情很好。嬴宗麟没有因此而不爽，他知道舒凡真要提前回去准备晚餐。相比之下，舒文钊和舒文毓就比较鬱闷了，但他们也在调整自己。既然洛洛想要和纯男性交朋友，那和不清楚洛洛真实身份的纯男性“交往”总好过他们这个世界的纯男性，后者只会想把洛洛娶回家。如果舒文钊和舒文毓知道陶显龙和古骏闹矛盾的真正原因，一定会把弟弟拽回家，再也不让他和那三个人见面，可惜舒凡真没说，两人错过了这次，直接影响到了以后的每一次。
训练结束，回到宿舍的舒文毓和舒文钊很满意弟弟在宿舍，最主要的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舒文钊去开门，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怪异，两手各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是香气扑鼻的披萨。舒文毓纳闷：“你叫了披萨？”
舒文钊看了眼神情了然的弟弟，说：“古骏送来的，说是他做的披萨，请我们尝尝。”
舒文毓明显吃惊：“他做的？”
“他说是的。”
舒凡真从小哥手里接过盘子，笑着说：“古骏很喜欢做菜，手艺也很不错。”
“你吃过？”两声。
“嗯。”
“……”舒文毓和舒文钊的表情和他们的心情一样复杂。这一点上，古骏比他们强。可以说，在他们这个世界，会做饭的纯男性不多，因为中性人的天性使然，如果家里没有厨师或佣人，那做饭的通常的是中性人。舒文毓和舒文钊也只会最普通的煎蛋之类的。
在两位小哥复杂的时候，舒凡真已经把披萨切好了，还说：“古骏问我喜欢什么口味的，我说我喜欢水果的，小哥喜欢牛肉的，他就做了两种口味的披萨。”先咬了一口，舒凡真点点头，“比我做的好吃。小哥，你们也尝尝。”
“洛洛……”两声。
“嗯？”
看着弟弟吃的满足的样子，两位小哥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算不算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但怎么想怎么怪异啊。
另一栋别墅宿舍里，陶显龙一边吃披萨一边活动他的左肩膀，埋怨：“阿麟，你太狠了，我的肩膀现在还在痛。”
“你自找的。”嬴宗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古骏落井下石：“活该。”
陶显龙怒了：“我一会儿就告诉乖宝宝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打我，我让乖宝宝给我揉。”
“你敢。”嬴宗麟冷眼发射，古骏的脸上是相同的意思。
“我和乖宝宝是朋友，我心里不高兴，找他出来，有什么不对？我可以选择根本不告诉你们，但我告诉你们了！”陶显龙毫不心虚，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两人他抱了乖宝宝的！这件事他一个人暗爽就行了。
“你把我们怄气的事情告诉他本身就该挨揍！”嬴宗麟朝陶显龙挥舞了一下拳头。陶显龙给了他个白眼，又活动了一下左肩，说：“不过我真没想到乖宝宝会来。”他好似忘了刚才的不满，带着喜悦说：“乖宝宝真的把我当朋友了。”
“把‘你’？”
“好吧，我们。”陶显龙耸耸肩，不跟他们计较。
“这很好啊。”古骏嚥下嘴里的披萨，说：“现在我们与他的关係更近了一步，这样很好。我个人认为我们的步伐不要迈得太大，不然会把他吓跑的。别忘了那个维拉斯。”尽管是情敌，但古骏还是出于友情地提醒。
“我当然知道。”陶显龙垂眸，不让另外两人发现他眼中可能会带出来的异样，“我很享受和乖宝宝现在的这种关係，我们还年轻不是吗。阿骏，我觉得牛肉可以再多点。”
“ok，下次我会多放一点。”
这个话题随着陶显龙的转移暂告一段落。
正在做作业，手机响了。舒凡真拿起手机，是猫猫消息，他打开。
【陶】：在做什么？
【洛洛】：做作业。
【陶】：很多？
【洛洛】：还好，快做完了。
【陶】：乖宝宝，你平时用什么香水？
舒凡真眨眨眼。
【洛洛】：我不用香水，平时用“靡亚”的香水精油。
【陶】：我这里有几只“dear”的香水，朋友给的，我用不到，拿给你。你可以放在衣柜里。
舒凡真犹豫了片刻，回过去。
【洛洛】：好啊。谢谢。
【陶】：乖宝宝，我们是朋友，好朋友，怎么可以说谢谢？我伤心了。
舒凡真抿嘴笑了。
中性人宝宝对气味很敏感，舒家人习惯用淡香型的香水或香水精油。现在，哪怕是在古国，使用香水都好比女人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化妆一样普遍，更别说是在香水早就大众的美国了。嬴宗麟、古骏和陶显龙都会用男士香水。舒凡真喜欢洗澡的时候在浴液或浴缸里滴几滴香水精油。陶显龙说要给他香水，他也没有多想。
放下电话，陶显龙深吸了口气，似乎还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迷人的香味。那人身上的香气就如他的人那样，不浓烈，却绵长的令人陶醉。这是他的秘密，他不会告诉古骏和嬴宗麟。而所谓的朋友给的香水，却是他让人特别购买的限量款香水，他希望那人的房间里有他送上的气味，只是这么想着，陶显龙都悸动不已，他很想再那么紧紧地抱那人一次。柔软的、清香的、迷人的身体与味道……
“乖宝宝……你不喜欢一见锺情的爱情啊……那我只好变成‘钟楼怪人’喽。”
智能电脑的搜索栏里，是“巴黎圣母院”。
第三十三章
课间和晚上用猫猫联繫，下午一起看篮球训练，舒凡真在盛华德收获了他人生中第一份不一样的友谊。看着心情明显不同，並且比入学的时候开朗许多的笑容，舒文毓和舒文钊再怎么不喜欢，也还是选择了默默地支持，没有什么比弟弟开心更重要的。也因此，舒家的其他人尽管仍不放心，仍防备着，也没有特别阻拦，这也有虞凡乐的一番苦心和不停地劝起到的关键作用。
很快就到了週六。舒天骜很早就起来了，身周围绕着一层浓浓的紧张，是那种“宝贝女儿第一次要与臭男人约会”的独属于父亲的那种紧张，看得虞凡乐苦笑不已。当然，这里“女儿”要换成“凤儿子”。週末舒凡真会起得比平时晚一点。舒天骜早饭吃得心不在焉的，在宝贝儿子起床之后，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他不想让儿子去，但理智又在一遍遍提醒他儿子长大了，他不能再过分干涉，哪怕他的这个儿子是凤儿子。过多的干涉並不利于儿子的成长，尤其是儿子还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舒天骜又这样的纠结矛盾，爷爷奶奶和太爷爷更加是。相反，舒凡真表现得很平静。和以往一样，他先照看了一会儿弟弟轩轩，然后陪爷爷奶奶和太爷爷说说话、聊聊天，接着就到影音室里看电影去了。週末舒文毓和舒文钊会带涵涵、恩恩出去玩，舒文华和书文启陪萧玉琢回萧家，都不在家。
舒天骜假借给儿子送果汁，来到了影音室，一进来就看到宝贝儿子正被电影的情节逗笑的场面，他放柔声音：“洛洛。”
“爸爸？”舒凡真回头。
舒天骜走过去，放下果汁，顺势坐在了儿子身边：“很好看？”
“嗯。这部电影很搞笑。谢谢爸爸。”舒凡真拿起果汁含住吸管吸了一口。舒天骜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今天不是要去看维拉斯的表演吗？”
“他的演出是晚上，我不用那么早过去。”舒凡真放下杯子，问：“爸爸要去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要去！可是“老婆”大人已经说了不要给儿子太大的压力。舒天骜搂了搂儿子，放开说：“爸爸就不去跟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他们三个来接你吗？”
“我们约好5点在中央公园门口碰面。先吃饭，然后再过去。”舒凡真亲暱地挽住爸爸的胳膊，“如果那里太吵的话，我看完维拉斯的表演就回来。唔，可能会觉得吵吧。”
舒天骜原本还想着儿子可能一早就要出去了，听到儿子下午才出门，他放心了一点点，马上说：“洛洛，爸爸不是要阻止你，爸爸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
“保镖必须跟着。”
“……好。”
“爸爸可以设一个最晚回来的时间吗？”
“我最晚12点回来，我不知道维拉斯的表演是几点。如果他的表演在前面，那我最晚11点肯定回来。”
“那太好了。”舒天骜又放了一点点心，看来宝贝儿子对那三人的感觉只是朋友。“欢迎爸爸陪你看电影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