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神女失足手册(桃花乱颤) > 神女失足手册(桃花乱颤)_分卷阅读_8
  “我要的不是速度!”钟师傅板起了脸,严厉训斥道:“如果你锻造的武器空有外形,而没有该有的力量,就不配当我的弟子!”
  “老人家,你别这么凶啊!很吓人的!”冷凝拍了拍心口,却不怕他:“你的意思只是要我专注武器本身而非其他,为什么非要借机训斥我一顿呢,好好说话嘛!”
  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弟子啊!
  钟师傅差点没吹胡子瞪眼:“小子!等通过了这个试炼,你才能真正成为我的弟子,拥有跟我辩驳的资格!否则,你就算赖在南苑不走,也只能滚去提水添炭!”
  冷凝神色一敛,不再废话了:“那我现在就开始,材料我都可以用吧?”
  “龙纹钢和千年玄铁不行,给你是浪费,其他的随便!”
  冷凝动作利落地选材,入炉,锤炼,淬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锻造的过程是极需要耐心的,因为这看似简单的几个步骤,会重复上千遍万遍。也必须要心如止水,心细如发。因为只要一丝火候把握不好,或者淬火的温度不对,便与极品武器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冷凝一直都是严格要求自己的。
  每当拿起铁锤,她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平日里的不正经和随便全都收了起来,凝神静息的模样,就仿佛一把出了鞘的利剑,抛去了所有杂念,冰冷而执拗认真。
  钟师傅捋了捋胡须,神色间浮现出一些欣慰。
  他本来不想收徒的,太麻烦,而且好苗子太少了。那天收下这小子也是一时冲动,回来他就后悔了。但是现在……他觉得也许还不错。
  钟师傅看了会儿,默默离开了。
  “锵!”
  “锵!锵!”
  不断的捶打敲击,冷凝全身心都沉浸其中。许久许久,她再一次将初具形态的武器放入火炉中,抹了一把汗,靠在椅子上稍作歇息。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铸剑司接触越来多的武器,锻造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她心里却浮出一些不该有的疑云。
  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这是错误的,她的锻造方法完全错误!
  但她没错啊,铸剑司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而她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不断地否定那个声音,坚定自己,那个质疑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连带她心里也浮躁了起来。
  冷凝深吸了一口气,将浮躁压抑倒心底。估摸着时间,从火炉中取出武器,继续锤炼了起来。
  她心无旁骛,一旁的某人却郁闷了起来。
  江贺斜斜倚靠在墙壁上,幽幽叹了一声。
  他来到锻造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见她锻造认真,就没有出声打扰。还好她很快就坐下来歇息,于是他好整以暇地等她发现自己,没想到她又神游起来,完全忽略了周遭。他刚要拉下脸咳嗽下以示存在,谁知……她又起身继续了。
  江贺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以他的身份,想要跟她说句话,用得着等吗?他善良体贴,却没尝到甜头,所以很难继续体贴下去。
  于是,他冷哼了一声。
  “你敢无视朝廷命官!大罪!”
  冷凝一愣,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俄顷,她又继续低头锤炼了起来。
  江贺负着手,绕着她走了一圈,慢悠悠道:“本官身为工部侍郎,前来视察各处锻造情况,你胆敢怠慢,是不想在这里呆了吗?”
  冷凝本来就对他有气,见他不依不饶地来招惹,猛地将铁锤扔进工具箱里,发出“哐”的一声。
  “我要走你就派人拦,现在我留下来你又威胁让我走,你究竟想怎么样?找茬?”
  被这样指责质问,江贺脸色不变,依然笑眯眯的:“怎么会呢?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而已。贺小江,连名字都跟本官相差无几,这会儿还想撇清关系?”
  “滚!”
  冷凝送了他一个字。
  “哟!这么凶!”江贺瞪大了眼睛,默了会儿,啪的甩开折扇摇了摇,直笑:“还真没撇清关系,这下本官确定了。”
  真是人性本贱!
  冷凝黑着脸指了指门口,懒得继续理会他。
  江贺百毒不侵,见此也没什么反应。他转身打量周围,看武器,看炼炉,看房顶,就是不看她。视察……看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寂静。
  良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
  侍者小东带着几个官员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各位大人,这里就是最后一间锻造房了,现在是钟师傅的弟子在用。这里还有些刚完成的武器……小心割到,这很锋利……”
  “嗯!不错不错。”
  “不愧是钟师傅!”
  几个官员们一边点头一边擦汗。
  官员们也瞧见了一旁的江贺,心里也挺憋屈的。这里太热了,他们一点也不想来啊!这小江大人逼着他们来巡察,自己却溜到一边,太不厚道了!
  咦,那小子不是犯了他的忌讳吗?怎么小江大人还笑眯眯的跟他说话?不过连想到江贺的恶劣名声,官员们又释然了,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地巡查去了。就让小江大人找他的麻烦吧!只要不折腾他们就可以了!
  那边的江贺扫了众人一眼,淡淡收回了目光,凑到冷凝身边低笑道:“现在不叫我滚了?你再吼一句试试啊。”
  冷凝半敛着眼睑,充耳不闻,有条不紊地锤炼。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粗活。”江贺一边摇扇,啧啧叹道:“女戒有云:身为女子,行莫回头,语莫掀唇……要是你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抚抚琴,绣绣花什么的,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了。”
  “管你什么事?”冷凝反唇相讥,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压得很低很低。
  江贺扫了一眼远处巡查的官员们,啼笑皆非:“好啊,终于肯吭声了。只有在有别人的时候,你才肯好好说话是吗?”
  冷凝不负他望,又说了句话:“赶紧滚!”
  “别啊,好歹我们也私定过终身啊!别这么无情好不好?”江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暧昧地挤了挤眼睛:“我对你不好吗?如果不是我略施小计,姓钟的老头能收你为徒?你被通缉,我还特意派了个修仙者暗中保护你。”
  滋!
  滚烫的武器浸入水中,热气蒸腾,袅袅的白烟瞬间就朦胧了周遭。
  冷凝的目光投过重重雾气,落在江贺身上:“我只想把这块烧红的铁扔你脸上!”
  江贺毫不在意,挑起眉来看着她直笑,又开始背女戒了:“夫若发怒,不可声嗔。退身相让,忍气低声……我虽然还不是夫也差不多了,哎,我也不求太多,对我温声细语点就可以了。”
  冷凝不接话茬儿,她深知不能按照江贺的思路走,那样就算一整天他也滔滔不绝没得完。
  冷凝耸了耸肩:“你想怎样就怎样。等我师父来了,我自然就能离开,你再怎么阻拦也没用。”
  江贺一怔,笑容渐渐隐没了下来。
  他看着她,目光锋利起来。
  这个纨绔子弟从来都是笑着的,不正经的,以至于大多人都不知道他不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今天冷凝有幸看到了,才惊觉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得彻骨。
  冷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一口一个你师傅了,你师父要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你也用不着隐名埋姓,四处躲藏。”江贺看着冷凝欲言又止的样子,连连冷笑:“不然,你告诉我他人在哪儿?你也不知道是不是?”
  冷凝沉默了一会儿:“我跟我师父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把我放在心上又怎样?还不是送了顶绿帽给我。”
  江贺看了她一眼,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果然没良心!”他笑了笑,啪的合起折扇,甩袖离开了。
  冷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后,眉头又蹙了起来。
  难道她真的错了?
  ……
  晚上,躺在床上,冷凝反复地思考这个问题。
  认识江贺也有三四年了,从未想过跟他会到今天这种境地。
  闭上眼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师父的模样。那个喜欢穿白衣,冷冰冰的师傅曾经告诉她:“你要跟着我可以,你要学铸剑也可以。但有两点你必须做到,第一,不要叫我师父。第二,不要喜欢我。”
  那时候,她还很呆,也很好忽悠。所以面对这诡异的两个要求,她很乖地记在了心里。
  因为喜欢师父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她就去喜欢了个跟师父截然相反的人,也就是江贺。
  她和江贺是一拍即合,然后两人狼狈为奸起来,一起喝酒一起做坏事,没心没肺地开心着。她觉得江贺很不错,于是潜意识里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谁知有一天,所有物要跟其他的姑娘定亲了。
  那一瞬间,冷凝觉得天都灰暗了。
  她烦躁了整整一天,后来实在气不过,还特意找了人去给江贺捣乱。也就是在那抑郁的一天里,她遇到了霍尧,破罐子破摔出卖了他,倒了大霉。然后在之后的日子里,接二连三继续倒霉……
  她把这一切归咎于江贺,见了他自然没有好脸色。更何况,因为他的不检点,她头顶绿油油。
  = =哼!
  第10章 被偷了
  日出日落,又是新的一天。
  冷凝到了锻造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给锁了,免得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来打扰她。她心无旁骛地锻造武器,按照记忆中的图谱,一把接着一把。除了吃饭睡觉,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锻造房……
  钟师傅连连称奇,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谁锻造只是因为钱财,谁锻造是因为真正的喜爱,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他的这个新出炉的弟子,何止是喜爱,简直已经到达痴迷地步了!但凡有所痴迷,这方面的成就就不会低。
  钟师傅捋着胡须,非常欣慰!
  当然,他面上是不动声色的。因为他是一位技艺高超地位显赫而又矜持的一等铸剑师,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喜形于色。
  时光如白马过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江贺都没有出现过。冷凝乐得轻松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失落。
  冷凝把刚锻造好的武器摆上了武器架,退后两步看了看,唇边抿起笑来:“师父,你瞧着十把武器怎么样?”
  “淬火不够熟练,这个重戟有些裂开了。我们锻造必须锱铢必较,差之分毫也不行,这把拿回去回炉重造。其余九把武器里面,选材上有些不足。材料不是最贵的就最好,而是要选择适合的。就像这杆长枪……”
  冷凝垂头丧气。
  默了会儿,冷凝迟疑地问道:“师父……那我通过了么?”
  “算你过关吧!”
  冷凝立刻就喜笑颜开,唇角弯弯,眉眼弯弯。抬手又摸了摸自己锻造的武器,满心满意地欢喜着,怎么看怎么顺眼。
  钟师傅眼中也浮出了一些笑意。其实那十把武器很不错了,照他来看冷凝已经具有了三等铸剑师的实力,但为了不让冷凝骄傲,他刻意只挑缺点来说。
  只是一见冷凝渐渐倾向于得意的笑容,立刻掩饰般冷哼了一声:“只是勉强入眼,得意什么?”
  冷凝立刻板起脸承认错误:“师父说得对!”
  钟师傅瞥了她一眼,半响,走到一个柜子前翻找了很久,找出了一本皱巴巴泛黄的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