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尼想也没想就选了接受,下一刻,光屏上立刻弹出托尼斯塔克的脸。
没有拖泥带水,在信息连通后,托尼斯塔克直接道:“这个人是战败的圣军部队。”
“索尔他们被打退到了撕裂者荒漠。”
……
……
不能再退了。
每走一步都会撕裂伤口,每吸一口气就能闻见风沙里浓重的血腥味,长时间连续作战得不到休息,肌肉麻木得仿佛只知道将武器举起再落下的机器。
身边圣军部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然后在鲜血流尽后被那群骷髅士兵同化,皮肉迅速腐烂消失化作尘土,然后变成骨架,举着武器再次站了起来,挥刀砍向他们原来的战友。
作为一个好战分子,索尔不是没有想象过他未来可能的死法。
在他崇拜老奥丁最严重的那几年,他甚至在听完仙宫先烈那些被写进历史的战斗故事后,也偶尔会想过他有一天会不会为了守护九界光荣战死。
作为战士,永生永远不是,尽管那代表着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可是对比起被写进历史里的先烈,总感觉少了那么点传奇的感觉。
但这不意味着。
他想死在自己人手上。
手里的雷锤再一次被机械地举起,然后对着围过来的永恒族叛军狠狠砸下。闪动的电光把那些骨架劈得焦黑,再被风沙吹散,然后就是新一批涌上来的叛军,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也打不完。
红色的披风在风沙中被吹得猎猎作响,仅存的圣军部队一退再退,一直退到荒漠中心。
不能再退了!
撕裂者荒漠,顾名思义在这片沙漠中心,有着最柔软,也最致命的流沙。
踩一脚就会彻底陷下去,暗藏在下涌动的流沙会缓慢地把人绞杀成残肢碎肉,程度不亚于九界最残忍的酷刑。
往后,是流沙。往前,是压阵过来的永恒族叛军。
他们不能退,但是也不能进。
内撒在这场宇宙战争里占据了绝对主导的地位,他战胜了大半族群,并且以掏空了半个宇宙为代价把那些战败者都变成了他的眷族,也就是面前这些骷髅士兵。
实力在绝对的数量碾压面前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索尔麻木地抵御着那群叛军,他觉得他还能坚持,却又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这仿佛是一场结局注定的战斗,没有援兵,身边的战友一个个死去,又一个个重新站起,变得面目全非。
没有希望的战斗才是最消磨意志的,麻木的支撑仿佛只是在等一个信号,一个宣判他死刑的信号,可以是圣军的全军覆没,可以是他被逼退最终落入流沙,也可以是——
“小心!”
雷神之锤砸退了又一波永恒族叛军后,已经疲惫到极点的作战神经让索尔没有察觉到斜里伸过来的长枪。那长枪眼看要从他后脖颈刺入,关键时刻,是距离他最近的好友范达尔转身用力推了他一下。
索尔一个跌列,躲过了那个攻击,但后果是——
长枪捅穿了范达尔的右臂,永恒族叛军骑在马上,在战马嘶鸣声中举起武器,把范达尔挑了起来,然后直接甩了出去。
范达尔落进流沙,转眼间被吸进去了半截身体,眼看要彻底被流沙吞没的时候。
一只手用力握紧了他。
范达尔抬头,看着索尔那张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布满血污的脸。
“放手吧,索尔。”
索尔没有说话,依旧拼劲全身最大的力气跟流沙对抗。范达尔忍受着四肢被流沙一点点啃噬的剧痛,下唇为了对抗疲惫已经被他咬得血肉模糊。他想再说点什么让索尔放弃,但眼前接连闪过无数金属亮光。
是永恒族叛军对准索尔后背举起的长枪。
枪尖折射着荒漠的阳光,刺眼又恶毒。
他们举着长枪,狠狠挥下。
“放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