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了临云山脉,更南的地方更是三不管地带的南蛮之地……对于老百姓是禁地,但对于流窜有武艺傍身的人而言,却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存在!
“呵,”想到这一层,丁镖头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看来省了不少事……我不管是不是丘八,我们走镖的,碰到被劫的镖银,理所应当得寻回来。
……这样看来,恐怕我们寻镖的地方,就是我们原定的走镖之路!”
“弟兄们!”丁镖头回身一笑,拱手道,“丁某不才,还烦请各位老哥遂某闯一闯这死人谷了!”
身为江南各个镖局的龙头老大,丁帆在其他镖局人心里素来颇有美名,如今顺丰镖局摊上事了,多得是人上赶着走到跟前去献殷勤或者表忠心。
是以他话音刚落,立马迎来了众人的附和之声。
“行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丁帆看了眼快要沉下山里的落日,商量着,“要不我们今晚就在这儿原地歇息,明天一早就赶趟儿。”
说是商量,但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
“你们真的明天走啊,”范达瞪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夏云和乔安月,“真的不多留几日?”
朴实的乡下汉子依然抱有着“固守乡土”的理念,对于夏云这种“漂泊流浪”的行为表示非常不能理解。
“不快了,我都耽搁了这么久,该做回本职啦!”夏云一笑,“好歹我也是镖局的人啊!”
虽然体内的内力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这几天的休整的的确确让她之前受的伤彻底好了,已经没有任何停留在这里的必要。
更何况乔大小姐的不耐烦已经快要凸显在脸上了——昨晚睡觉的时候大小姐再三表示“她连那首土里土气的山歌都恨不得都会唱了……再待下去她估计得疯!并且强行加价!说多待一个时辰就把夏云欠的一百九十八两银子多加一两!”
……不过金钱自然不是逼迫夏云动身的动力。
最最关键的是,不知为什么,冥冥中,野兽般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在此地久留。
“……这些送给你们。”
正在夏云和范达道别的时候,乔安月别着张脸冷不防地从屋子里出来,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塞到夏云怀里,支使夏云递给范达。
“……你怎么不自己给?”夏云奇道,随即反应到八成是大小姐的洁癖又不定时地犯了。
登时翻了个白眼。
“活血化瘀的,”乔安月倨傲地哼了一声,“……连夜做的,刚好多了几瓶,效果比你们那土方子好一百倍!收好了!”
……两个人的量真能“刚好”多出这么多瓶来?
朴实的乡下人表示……信你我就是真傻了。
范达接过,满脸堆笑,“多谢!”
乔大小姐别过脸去,碎碎念,“那么差的药你们也好意思用得下去……”
“德行!”夏云嗤笑一声,看向范达,“明早就不用送了,我们天亮就走。”
翌日。
夏云和乔安月一大早就离开了范家村,往南方的山脉深入。
而在范家村山头的山脚,快马赶到的白衫人看着反应已经激动到在瓶子里四处兜转的公虫,明白目标已经不远了。
既然虫蛊已经无用,他随意把小瓶子摔碎在地上,策马沿路上山。
*
“……失策失策!”夏云没走几步,看着野路上藤蔓交错的各种拦路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为了避免遇上山匪,她特地挑的没人的野路走。
但凡是山脉,路都是千万人开辟出来的——如果想走野路,定然是杂草横生,枝藤拦路,有经验的猎人随身都会带上开路的利器,可是夏云……并没有经验。
“得回去找把斧子。”夏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回头对乔安月说道。
乔安月:……
就在二人沿途返回的当口。
“最近是怎么了,生人还一批批地来?”范达看着男人策马进了村,挠着头,表示非常不解。
“你是这里的村民?”男人问道。
范达点头。
“最近有生人来吗?”
范达刚想答“是”,随即反应过来,连连摇头。
——他可是没有忘记夏云乔安月刚来的时候是带了伤的!万一这就是她们的仇人怎么办?
“在哪?”
范达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他眉毛一挑,从袖口里猛然甩出一柄飞刀——刀锋擦着范达的侧脸划过!生生钉在后边的木柴上!
范达被几乎凝固了的杀气吓得说不出话来,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舌头打转,颇有骨气地呛声道,“不、不知道!”
“想死?”男人不愿在这等屁民上多花工夫,声音中带了一丝内力压迫,“最后问你一次,人、在、哪?”
范达拼命摇头——范家村村规可是说了的!做人不能不仁不义!夏云帮他们村砍了这么多柴,乔安月还留了那么多药,简直是村里的大恩人!怎么能够泄露恩人的行踪呢?!
“还挺有骨气。”男人冷哼一声,第二柄飞刀脱手而出!
只听铿锵一声——飞刀被一块碎石打偏在地!
随后跟着一句充满鄙夷的话语,“你爹没告诉你杀手无寸铁之人……特!别!没!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