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马尔福夫人。但是——”邓布利多说。
“这个男孩现在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纳西莎并没有给予他辩解的时间,她接着说:“邓布利多先生,您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它的含义——它是巫师最后的希望之地——只有所有成年巫师战死之后,才会参战的地方——而你现在,让一个基础魔法都没有完全掌握,身上还有着踪丝的幼崽去参加战斗?!”
“我并不是让他现在参加战斗——”邓布利多解释道
“你将他置于随时可能战斗的危险之中。”纳西莎的声音也变得危险起来,如果下一秒她拔-出魔杖给邓布利多来一个恶咒的话,德拉科一点也不会觉得惊奇,他从未有过这样清晰的感觉到母亲的怒气的时候。“战争——即将全面爆发——不是吗?”
“是的,我不能否认。您是一个非常敏锐的女巫——至少在我人生的一百五十多年里,没有见过比您更优秀的女巫。”邓布利多的语气已经趋向妥协了。
“赞美您的话。”纳西莎冷冷的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脸色。
“但是这些并不是我们这些局外人能决定的,也许我们应该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邓布利多说。
德拉科觉得自己不再跳动的心脏一下子被揪紧了——如果这头蠢狮子要跟着老狮子走的话——他眯起眼,那么,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吧?
除了那么一点点喜欢以外,掩藏在之下的,是嫉妒吧?嫉妒救世主能够做到的一切成就,因为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到那么优秀。
更深处的,还有憎恨吧?憎恨他还活着,还有无数的可能,而自己除了毁灭,没有任何一条路可行。
如果他死了——
如果救世主也死去了——
那么他们才能真正的永不分离了吧——
“德拉科。”母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
救世主已经被叫醒了,他抬着头看向邓布利多,然后他摇了摇头,轻声说:“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
“我承诺过留下的。”
邓布利多只是非常随和的点了点头,“你没有做错,哈利,重视你的承诺。”接着他转过脸,简单的对德拉科说:“我们能谈谈吗?小马尔福先生。”
“当然,邓布利多教授。”德拉科安抚的看了母亲一眼,表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妈妈,请让我和邓布利多教授使用一下楼上的书房。”
用来履行他的话。
书房里的书架上还是空空荡荡的,没来得及补充收藏,德拉科走到书桌前,坐到桌子背后的椅子上去。
“劳烦,请给我一个水晶球。”他对邓布利多说。
很快,桌上的花瓶被变形成了水晶球的模样,“您想知道什么?”德拉科明知故问。
“我想要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
“请在十分钟后叫醒我。”德拉科说。
拥挤的街道,欢呼的人群。
高举着救世主字母的横幅。
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而时间还没到,邓布利多不会叫醒他的。
我想知道哈利怎么样了。
他这么想,画面开始扭转——终点却是布莱克老宅。
黑发的少年已经长高了不少,脸上却没有了傻乎乎的神色,紧绷着脸,翠绿的眼睛也变成了冰冷的。站在巨大的布莱克家族挂毯前,修长而削瘦的剪影。战争对于输赢双方来说,实际上都是伤害。
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流浪猫,一眨眼,变成了陌生冷漠的战争英雄。
哈利在那张挂毯上寻找着什么,目光留在一大片焦黑处。德拉科记得那是马尔福一家三口名字应该存在的地方。
“德拉科……”
他应该欣慰,尽管他的流浪猫长变了模样,至少内心里,还是没有变的。
哈利的手指放在那片焦黑的地方,无声无息的魔咒施放出来,原本应该有的金线慢慢还原成当初的模样。
然后他看见了。
在自己的姓名下面,清晰的显示着:1980-1996
他的生命停止在十六岁,德拉科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得意神情凝固在脸上。战后哈利的世界没有他的身影。
也许他没能走到这么远,生者的世界中影响灵魂的因素太多太多,他也许只是自己离开。
哈利抬起了手,刚刚修复的地方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样的恢复之前的焦黑。
黑发的英雄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蹲下来,环抱着膝盖,空无一人的客厅却更衬得凄凉。
那么多年后,他的流浪猫,还是习惯着自己独自舔伤,失去笑容的,令人心酸的。
德拉科的虚影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惜未来的哈利看不见。
壁炉的火焰突然窜起一人的高度,美丽的红发女巫从绿色的火焰中走出来,温柔的拥抱了他的流浪猫。
德拉科刚才产生的一点点同情立刻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怒气冲冲几乎想要把这个成年版的笨猫狠揍一顿。
“金妮。”哈利僵硬着开口。
“他们都在等你,生日快乐,哈利。”韦斯莱家小女儿长大后的模样是德拉科都不得不承认出众,当之无愧的美人。
流浪猫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久,才低声说着谢谢站起来。
那个红发的母黄鼠狼却没有松开属于他的猫,而是大声的说道:“哈利,和我结婚吧。”
同意你就死定了!
还没有等他听到流浪猫的回答,就被拖出了未来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