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透过紧紧关着的窗户,艾利克斯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当他看到外面是西泽尔和彼得之后,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走出来,穿过小花园把西泽尔和彼得两人放了进来。
“抱歉,我们——”艾利克斯试图解释他现在处处小心翼翼的缘故。
“没关系,我们都明白。”西泽尔却摇了摇头,微笑着阻止了艾利克斯再去回忆诉说那些对他本人来说极为残忍和痛苦的经历。
艾利克斯带着西泽尔和彼得回到了房子里,然而,刚一进门,西泽尔他们两个人又是悚然一惊。
——整个房子的客厅里,都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摄像头,无一例外地的是,那些深色的镜头,全都闪烁着摄人的光芒,眼神好的人,甚至能够从那些镜头扭曲的影像中,看到千百个身影被拉伸变形的自己,再加上那些镜头本身就很容易让人联想的样子,简直比哈哈镜迷宫里的景象还要可怕……
尤其西泽尔和彼得他们两个,都是耳聪目明程度远超普通人的那种。很多艾利克斯他们可能都不会注意到的细节映像,落在西泽尔和彼得的眼里,简直就和恐怖片差不多。
“你们、你们好?”克莱尔上次一直昏迷着,所以,虽然已经从艾利克斯这里听说了具体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有人帮了他们,但是,对于西泽尔和彼得,她还是有些陌生。
艾利克斯连忙为她介绍道:“克莱尔,这是西泽尔,我们在帝都飞往纽约的那架航班上见过面的。这位是西泽尔的好朋友,彼得——”
“彼得·帕克,叫我彼得就好。”彼得努力平复下因为那些摄像头而砰砰直跳的心,略微有些腼腆的笑着补充道。
克莱尔点了点头,这些天的惊惶不安之后,她也稍稍露出了一个真诚感激的笑容来,“谢谢你们的帮助。”
大概是看到西泽尔的目光还在不停的往那些摄像头上面扫过,艾利克斯主动开口解释道:“这是克莱尔想到的办法。我记得上次从西泽尔的手机相机里看到,死神似乎有些排斥镜头,一直在试图躲闪和远离摄像头,所以我们想,如果家里多布置些摄像头,死神会不会有所忌讳。”
彼得听了,脸色就是一白,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就算是正常人,在这么多摄像头下生活,其实也挺瘆得慌的。
也就是艾利克斯他们因为一直处在死神的杀人意外阴影下,没被吓死也没被逼疯,都是他们自己心理素质太好,所以才能绝地反击一般想出了这样不是办法的办法。
彼得同西泽尔对视了一眼,他略带震惊的眼神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大字:愤怒的女人真可怕!
倒是西泽尔,还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那你们实验的效果如何?”
克莱尔微笑着说道:“这个房子的布置我们也做了好些修改,而且事事小心,虽然还经常有些意外发生,但是,至少晚上的时候,躺在床上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就在这时,拿了些水果想要招待西泽尔和彼得的艾利克斯从厨房里出来,果盘干干净净的,里面的水果也码得很整齐,然而,就是这样,依然还是有两滴水珠睡着果盘的边缘落在了地上。
艾利克斯一脚踩在那么两滴水上,身形顿时就是一个趔趄。
克莱尔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彼得手腕上的弹射蛛丝猛地射出去,绕在艾利克斯就要摔倒在地上的身体处,旋即,艾利克斯被彼得一把拉过来扶住。
与此同时,刚刚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冬日战士也已经如同骁勇的猎豹一样,瞬间冲了过来,挡在了艾利克斯的后面——如果刚刚没有彼得的蛛丝,脚底打滑的艾利克斯便会正好摔在冬日战士的身上来减少冲击力,而不会后脑勺直接磕在地板上横死……
西泽尔却是猛地回头,看向了窗外的方向。
房屋客厅的落地窗明明关着,但是,旁边的薄纱窗帘却如同灵堂的布幔一般,依然随风微微晃动,那一瞬间,西泽尔似乎看到了死神披着斗篷的半透明身影映在落满了温暖夕阳余晖的窗上。
被克莱尔、冬日战士和彼得扶起来的艾利克斯还有几分惊魂甫定,不过,他的视线却紧紧的注视着正背对着大家看向窗外的西泽尔,他有些勉强的笑道,“西泽尔?”
西泽尔抿着唇,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自己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摸出来一个档案袋,然后将姥姥给写的几张福字和来时的路上买的一个学生手工课上用的胶棒拿出来,剩下的那些转运珠则是回手塞给了彼得。
西泽尔走到落地窗边,慢条斯理的用胶棒涂满了福字的背面,然后“啪”的一下,把福字倒着糊在了上面。
彼得、艾利克斯和克莱尔谁也没说话,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西泽尔的动作。
倒是失忆了的冬日战士,看着西泽尔的动作,下意识的微微拧了拧眉。毕竟是精通多国语言的人,哪怕失忆之后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究竟还懂得些什么,现在的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但是,倒着贴的福字,依然还是让冬日战士有种深深的违和感,“这个字、的方向,是不是应该转过来?”
这是一直沉默不语到让人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哑巴的冬日战士,遇到艾利克斯他们之后,几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西泽尔和彼得还没有什么感觉,那天从郊区把冬日战士带回家后,又一起生活了几天的艾利克斯和克莱尔却是同时忍不住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他说话了!”克莱尔睁大眼睛,忍不住喃喃道。
“这个字就是要倒着贴的、这是种花家过年时候的古老习俗,寓意为‘福到’——嗯,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好运降临的意思。”
落地窗前的西泽尔则是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又用胶棒把福字背后的边边角角都涂了一层,确定粘得严严实实之后,才转身走过来,又额外解释了一句道:“我刚刚在落地窗上看到了死神的影子,不过我过去的时候,他好像又飘远了……”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背脊一凉,尤以艾利克斯和克莱尔为最。
这时候,彼得也已经把西泽尔放在档案袋里的几颗转运珠拿了出来——姥爷把这些转运珠都串在了一条细绳上,却又额外塞了好几条极细的捆在一起的红色手绳,还是西泽尔把那些福字全部展开铺平的时候,才从福字里面掉出来的。
“转运珠,顾名思义的东西,”西泽尔随口解释道,然后将其分给了艾利克斯、克莱尔还有冬日战士他们,就连彼得都拿了一颗,好奇的有样学样挂在手腕上。
“还有这些福字,贴到你们的房间里吗?”西泽尔说着,却因为顾虑到卧室毕竟是比较私人的空间,他也不好擅自进入,便直接把剩下的几张福字连同胶棒一起交给了艾利克斯。
随后,艾利克斯请西泽尔和彼得现在客厅里坐下休息一会儿,而他自己则是拿着那些福字,仿照西泽尔的做法,分别贴在了三个人卧室的窗户上,额外还剩下的几张,艾利克斯想了想,在危险相对频繁的厨房和厕所各贴了一张。
从楼上下来后,艾利克斯看看最后还剩下的一个福字,迎着冬日战士错愕惊讶的目光,艾利克斯干脆直接把福字贴在了他的机械手臂上,“祝你好运!”他认真的说道。
饶是失去所有记忆的冬日战士,此时都不由得有些动容。
“谢谢,”半晌,他才轻声说道。
等到西泽尔和彼得告辞之后,冬日战士看着房子里这些数量多得能把人逼出心理阴影的摄像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克莱尔为了安全,虽然把家里挂满了摄像头,但是,却基本都没有接通电源。冬日战士仔细的考虑过后,挑选了其中几个视野角度比较好的摄像头,接同电源之后,把这些镜头记录的影像导入了电脑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在第二天检查这些监控录像的时候,虽然看到了诡异的风和代表着死神兜帽的三角投影,但是,却完全没有艾利克斯描述中提到的,西泽尔拍照中的详细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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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躺了一周之后,轻微脑震荡基本已经恢复、脸上的伤痕也都好得差不多了、唯独脑袋上头发还秃着几块的交叉骨终于能够出院了。
等伤好复原的交叉骨回到神盾局总部的三曲翼大楼之后,且不提还没想出怎么让交叉骨恢复记忆的亚历山大·皮尔斯等九头蛇一系卧底们恨不得日狗的糟糕心情,至少鹰眼、寇森等人,看到战友归来,全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毕竟心细,在鹰眼、寇森他们关心交叉骨的伤势的时候,只有她直接拿着一顶宽松的黑色爵士帽,姿态优雅而高傲的移步走来,将爵士帽扣在了交叉骨的头上,替他遮挡住了在手术室里为了方便烫剃秃了好几簇头发的后脑勺。
“嘿,伙计,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坐在旁边一个特工把椅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过来,兴致勃勃的冲着交叉骨问道。
其实交叉骨的受伤现场资料,神盾局的人早就从警察局那边把档案调过来了,警察了解的情况,他们基本都知道。
然而现在的问题在于,根据他们现在掌握的消息,交叉骨伤得这么重,竟然就完全像是一起纯粹的意外一样,这一点,不管警察们那边是怎么定性的,至少神盾局这边的特工们,对于这种荒谬的结论,是完全不肯接受的。
交叉骨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他这里也有一个被树枝擦伤的细微伤口,现在基本恢复了,但是还有些皮肤自我修复再生导致的刺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