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如永璂预料的那样,太后没几天就得到了这天发生的事情的消息,气的脸色煞白,待到众人退下后,紫薇不着痕迹的一提,又让太后想起了这件让她窝火至极的事情,一口气没喘过来昏了过去。随侍的只有紫薇一个,她攥紧了拳头,默默地站在床头,也没有动作。紫薇虽然对太后感激,但是更不敢忤逆永璂,与其说对永璂是敬重,不如说是畏惧更多些,经过了许多事情,她是看的明明白白,这皇太子,早已掌控了半边天,她一个小小的格格,若是与永璂做对,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啊…太子爷让太后生病,太后就不敢不病…知晓了这样的道理,心却愈加的冰冷和恐惧了起来,突兀的,她想起了富察皓祥,或许,也只有那人能给自己温暖吧……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慌慌张张的出去喊太医。也就是因为紫薇这一拖,让太后本来没什么大碍的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子,再加上人老了身子总有些小病小恙的,这样一来,就卧榻不起了。
永璂接到奏报之后,跟在急急忙忙往慈宁宫赶的乾隆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面上却浮现一丝讥讽,病了好,病了就没闲情管别人了……
聚集在慈宁宫,永璂看着皇后紧张焦急的样子,心中却叹息不已。他的皇额娘啊……总是这么实心眼,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她能历经雍正爷年间而最后稳稳坐上了太后的位置,能是什么良善之人吗?皇额娘对这样一个吃斋信佛却不知手染多少鲜血的女人这样的敬重与爱戴,真的值么?他明白,皇额娘是真的将太后当作了自己的额娘啊……
可是,这样的皇额娘或许活的比他幸福吧……他看的太透,才会愈加的疲惫。累了,真的累了,好想摆脱了这一切,与皇阿玛做一对神仙眷侣。永璂就这样怔怔的愣着神,别人还以为他受的打击大了些,回不过神来。乾隆看的更是心疼,虽然他在意皇额娘,但是更更更在意他的永璂啊……赶忙过去安慰永璂,竟是连太后都不管了。紫薇看着这样的情形,更是瑟缩的发抖,在心里深深的记住,她这一辈子绝不能违背太子爷的话……
就这样过了一两个月,平平淡淡,太后的病也渐渐有了些起色。永璂没有再插手,他知道,急不得,急了就容易落下把柄,他不愿被皇阿玛记恨,所以,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才行。这一天,知画神色有些慌张的走进慈宁宫内殿,看着紫薇与太后说说笑笑,欲言又止。
太后瞧见了,让紫薇先退下,然后将知画招了进来。“知画,怎么了?这么慌张?”
“太后…知画…知画看见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都是知画自己猜测的…”知画有些紧张兮兮的搅着自己的手绢。“但说无妨。”太后慈祥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嗯…知画看见的是与小燕子的哥哥有关…”知画脸色有些苍白,“知画听从太后的旨意,有时候去五阿哥的府上转转,见过那个小燕子的哥哥箫剑。今天刚从五阿哥府里出来,知画就发现那个叫箫剑的鬼鬼祟祟的拐到一个小胡同里,知画一时好奇,偷偷地跟着,远远的看着,结果发现他进了一个小院子里,但是…但是给那箫剑开门的人,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戴帽子不奇怪,但是箫剑跟那些人一起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戴着帽子,神色还很谨慎,知画听父亲讲过,那些反贼因为留头不留发,知画猜测他们有可能是反贼的……不过,也兴许是知画猜错了,怕冤枉了小燕子和她哥哥,所以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太后深思,挥退了知画,又传人进来,“将皇帝叫来。”
知画看着宫人前往乾清宫的背影,嘴角勾起了笑意,她可以确定,那箫剑一定是有问题的,她偷偷跟着的时候听见了,其中有一个人说‘鞑子、鞑子’什么的,也就只有反贼才会对满洲贵族用这样的称呼吧……五阿哥一直对她都是冷淡的,这让她怎么能甘心?她比那个小燕子好的多!若是让五阿哥知道,他的枕边人竟是反贼,他一定就不会再宠爱那个小燕子了吧!
这天下午,乾隆在慈宁宫待了很久,成功的装出自己刚刚查出那个箫剑有问题来忽悠自己的皇额娘。太后沉吟了少许,让皇帝将五阿哥招来,并且说让皇帝不要插手箫剑的事情。乾隆虽然对于太后这样置国家安定不顾而一意孤行的要趁此机会威胁五阿哥娶知画做侧福晋来换放过箫剑很不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若是那个箫剑再敢异动,他还是照杀不误的,只是给了太后一个空头允诺而已,何况这箫剑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他也不想打草惊蛇。
傍晚时分,五阿哥入宫。出宫时却神色慌张,那一夜,整个五阿哥府邸彻夜亮着灯,还能听到小燕子大发脾气的声音,不过最后,好像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才重新平静了下来。
第二日,永琪再次入宫,请求迎娶知画为侧福晋。
71 和敬受挫[VIP]
一个小小的侧福晋,自然是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就算对于一个汉女来说,这已是极高的荣誉,但这前头加上了五阿哥三个字,这‘五阿哥侧福晋’可就掉了价了。当然,知画和太后都得偿所愿,自是非常高兴。但五阿哥的府上,小燕子可就不开心的紧了,自从她从永璂那里知道了陈知画对于永琪有意思,她就整天想方设法的把陈知画与永琪隔离,可眼瞅着陈知画还是经常在她眼皮底下转悠,直到现在竟然嫁到了府上,嫉妒之心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那你就在她面前使劲的缠着五哥,让那个陈知画瞧瞧,她就算嫁进了府里也只能是做一个根本不受宠的小小侧福晋呗!”想起前些天永璂挑眉对她轻笑着说的话,小燕子觉得这个小十二简直是太可爱太聪明了,对!就这样气死那个女人!哼!永琪可是我一个人的!小燕子重新振奋了起来,每天都耀武扬威的故意在陈知画面前跟永琪亲亲我我,看着那个女人不甘而又嫉妒的表情,小燕子顿时又觉得生活美好了起来。
而箫剑,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了小燕子的幸福,本来是很愧疚的,不过看到小燕子又重拾了快乐之后,也就放下心,开始谋划他们的大计划。
陈知画不得宠,也只能频频进宫仰仗太后,太后还病着呢,怎么管呀?这么一来二去的传唤五阿哥,看着他阳奉阴违的样子,太后更是气上加气,又得了风寒,怕是要病的时日更久了。永璂打了个哈欠,听着太医的奏报,挥手让他退下,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抿不去。这可是太后自己揽的烂事,他可管不着。
闲来无事听暗卫说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偶然说起富察皓祯这才尚主没多久,就偷偷的将一个身穿孝服的女子接进了府,还宝贝的不得了,但是硕亲王福晋雪如却对她横眉冷对,永璂笑了,哎呀呀,对自己的女儿太凶可不好呢……这样想着,嘀嘀咕咕的在翼耳边吩咐了些什么,翼便退了下去。
乾隆进门就瞅见他的小猫笑的贼兮兮,好笑不已,“你这个小混蛋,是不是又去干什么坏事了?”“皇阿玛圣明,儿臣可是去办了件大好事呢…让格格认祖归宗,您不觉得很好吗…”永璂懒散的倚坐在龙椅上,高傲的仰起头,看着乾隆。乾隆凑过去吻了吻永璂优美如天鹅颈的脖子,将他搂紧,不过却为永璂话里的意思皱了皱眉,“格格?谁家的格格?”
“皇阿玛,你可曾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永璂冷笑一声,眼中有着让人颤栗的冰寒。“…谁家的…”乾隆脸色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混淆皇家血脉,罪该万死。他知道永璂多活了一世,有些事情自然是知晓的。
“硕亲王家,那个富察皓祯是换来的,雪如生的是个女儿。”永璂勾起嘲讽的笑意,“那个女儿皇阿玛可是也见过的。”“哦?”乾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是谁。”
“白吟霜。”“那个歌女……?”乾隆嫌恶的说道,“好啊你这个小混蛋,明明知道那个富察皓祯是个假冒的,还拱着将和静嫁过去。真是要气死你皇阿玛啊!”乾隆点了点永璂的小鼻子,虽然语气恶劣的紧,但是神色之中连半点责怪之意都没有,反正他本来就是冷心冷情的人,在意的人也少得很,和静是什么东西?统统扔一边去!
“于是…儿臣这不就是吩咐翼去办妥这件事吗?最起码也得让雪如知道她的亲骨肉是谁才行呀…想必到了那个时候,和静的日子是更不好过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永璂不怀好意的说道。“若是她敢来找朕或者太后,朕自然会处理了他们一家,趁这个机会撤了异姓王也不错,若是不奏报,哼!她自己愿意受罪没人拦着。”乾隆漫不经心的又吻了永璂几口,这么说道。
“皇阿玛说的是。”永璂满意的主动送上小嘴,乾隆自然是乐得笑纳了。两人之间自是又一番的甜蜜。
硕亲王府之中,翼暗地里派人买通了几个小婢女,特意在硕亲王嫡福晋雪如的屋外讨论着那个富察贝勒的小妾,其中有一个无意之中就提起她那天服侍这个白吟霜时偶然发现她右肩上有一个梅花烙。这让本来烦不胜烦想要出去呵斥她们乱嚼舌头根的雪如登时顿住了身子,微微咬唇,过了一会儿将那个服侍过白吟霜的小婢女招了进来,仔仔细细的询问着那朵梅花烙印的样子,过了许久才让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