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晃了晃扇子,联系这几年,大江山的种种传闻,其中确实有一条“茨木童子独揽大权,酒吞童子许久未露面”的消息。
想来青行灯为修复妖刀姬在京都游荡很久,最后是因为茨木的指点才会来找自己搭桥引荐,或许那个二把手已经逐渐习惯统领妖怪的王的角色。
那酒吞是退居二线养老了吗?
青行灯回的含糊,晴明也不好多问,利落地为青行灯在平安京里安排了一处院落居住之后,他便开始着手池田家庄园的妖怪吃人之事。
十八岁的少年阴阳师收拾行囊与符咒,找来车夫要启程远行,而临行之前,却有人拦下了阴阳师大人的车。
“晴明大人,有人拦车,似乎是有话要对您说。”
听闻车夫的话,晴明单手撩开帘子,正看到那站在车前的武士。
“哎呀,是博雅呐?许久不见,这是……有何贵干?”看见武士,晴明不由眯起眼睛,笑的像是狐狸。
武士先是怔神片刻,随后道:“晴明,我听说你要去池田中纳言的庄园除妖?”
听到博雅的话,晴明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随后招呼对方上车,好别让路人听去什么消息。
可上了车,晴明还没开口,博雅却连珠炮弹似得说了起来:“其实,我并不赞同你去搀和这件事,池田家与清和一脉关系匪浅,其余氏族若要动摇清和一脉,那定会拿池田下手,而他的庄园就是最好的筹码,做出些是非引起天皇的注意,最好被处罚剥夺土地,这是他们最善用的手段……”
晴明笑眯眯地听着,适时插问一句:“那博雅,为何要把这些事告诉我呢?”
只消一句,就让武士成功闭嘴。
“这算是你们源氏的内务了,源姓斗争并不光彩,何必告诉我这外人呢?”阴阳师悠哉地补上一句,随即被武士反驳“你不是外人”云云。
脸上划过困惑和思考的神色,最后,沐浴着阴阳师的等待的目光,博雅缓缓吐出字句:“因为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所以不忍看你陷入我族斗争的泥潭里。
听到回答,阴阳师那浅色的眼眸终究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然后,阴阳师大手一挥,折扇直指门帘:“还请回吧博雅,这事我既然接下,那定要帮忙到底,你族内若因此视我为敌,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有妖怪作祟伤人,无论是你我,都无作壁上观吧?”
武士薄唇翕动,却最终无法再说出些劝阻的话,最后只能负气掀开门帘,奔下车去,离开前,他还留下句:“源赖光携带宝刀膝丸,已经先去了,你若有心,便避开他行动。”
这是提醒自己,到时候遇见源赖光了,一定要撇清关系,不能让对方生疑。
真是仁至义尽的提示,点到即止。
晴明展开折扇,略有郁闷地为自己扇风。
榆木头脑袋不开窍,都是成年人了还一口一个朋友相称,承认自己的心思真有真么难?
竟是还没小时候看着可爱,至少那时候的博雅为了哄自己开心,连稀有妖怪都舍得赠送。
作者有话要说: 博雅:我们是朋友
晴明:谁要跟你做朋友
滚回来更新喽~~
第57章 求婚现场
阴阳师风雨飘摇地外出降妖除魔了, 而青行灯则由池田中纳言引荐, 去见了那位专为源氏锻刀的刀匠。
该匠师性子古怪,青行灯原是用财开路想见见对方, 谁知对方居然直接拒绝了。
如今靠池田带路,只见这位中纳言大人也确实递了些通融用的“见面礼”, 只是这礼物竟是一篮子新鲜的蔬菜肉食。
“你的刀给我, ”老刀匠冲青行灯伸手, 接过那沉重的妖刀,他先是将菜篮子递到青行灯怀里,随后, 利落地将长刀拔出, 视线扫过其构造, “是把好刀, 这么个沉重的家伙,它的锻造者也不知是怎样的怪力。”
“那您能修好她吗?”青行灯面有期待。
“去把菜做了, 烤鱼要先用姜汁去腥味。”那刀匠置若罔闻, 直接丢下一句嘱咐,便拿着妖刀走进屋了。
青行灯一脸懵,而池田道:“天才都有些怪癖,就听他老人家的话吧,给他做点饭,他心情好了,就帮你修刀了。”
说着,池田还把青行灯领导厨房, 结果却在一摊柴火边上发现了髭切。
“哎呀,源赖光大人一直同他要这把刀,说是髭切膝丸是一对刀,缺一不可,结果宗近说,能找到就拿走,找不到就算……搞了半天,刀子被扔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捡起髭切,池田满面无奈。
两把源氏重宝,成双的髭切与膝丸,膝丸让源赖光带走,髭切却被藏在了厨房里,若是让那些爱刀如命的武士听到,怕是会想打人。
池田满眼都是这振太刀,而在青行灯眼中,这简陋的厨房里,抢眼的不仅仅是这把武器,还有一位面有困惑之色的付丧神。
名为“髭切”的太刀的付丧神就站在池田身边,他正打量着人类手中的属于他的本体,声音染着异样的甜腻,正喃喃自语:“我叫髭切吗?我还有个弟弟……嗯?你看得见我?”
“付丧神。”青行灯看着池田身侧那个高挑的金发青年,暗暗惊叹宗近的能力。
既然能锻造出生而自带灵体的刀剑,那这位宗近刀匠应该是注入了极大的心血来锻造这振太刀的,可为何却又要将心血丢弃在这简陋的厨房里?
这振太刀看着精神恍惚,似乎都有点受挫过重,记忆错乱的迹象了啊!
于是乎,青行灯更坚定了她对宗近刀匠的偏见,等妖刀姬被修复完后,她就立刻带着她的小宝贝远走高飞,不给宗近“迫害”其的机会。
“青行灯小姐,你在说什么?别吓我啊。”池田见面前的姑娘忽然对着自己身边的空气说起话来,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手上那把刀自带付丧神之灵,现在就站在你身边。”青行灯如实回答。
下一秒,池田直接把髭切丢到柴火堆里。
“啊,好疼。”
与此同时,髭切低低唤了声,有些幽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同时出现了一道划痕。
池田似乎是生来惧怕虚无缥缈的存在,他干笑着道:“我还是先回去吧,青行灯小姐你就安安心心给宗近刀匠做饭,每天一篮子蔬菜肉食就够了,他不需要别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