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也挺为这个消息感到愉快的。
球员们乘坐大巴返回马德里的时候，齐达内也在车上。一路上球员们都聊得很尽兴，西里尔则靠在自己的位置上，放松的听他们聊天，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话。
然而当西里尔偶然的转头，想要看一看窗外的景色时，目光却无无意识的从穆里尼奥身上一扫而过。
他偏头望过来的时候，正巧对上了穆里尼奥的双眼。皇马主帅此时已不再像比赛时那样冷峻而不可接近，他面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种介乎于走神与专注之间的神色，让人无端有种亲近又遥远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穆里尼奥微微一怔。
仅仅一秒钟后，皇马主帅就主动移开了视线，深邃的眸子转向了窗外不断飞速移动的树木与建筑，再没有再看他一眼。
***
齐达内的加入，对皇马的增益是多方面的。
是不是真的调节了更衣室与球队上层的关系暂且不说，至少就技术层面来说，他能够与球员们平等的交流彼此的感受，体验和经验。齐达内的存在也让球员们日常的训练变得更加认真，士气和斗志都提高了一倍不止。
趁着这个机会，穆里尼奥第二天就组织了一场队内对抗赛。
崇拜的球星就在眼前，皇马球员们都莽足了劲，想要给“新任助理教练”留下一个好印象，然而在对抗赛开始之前，穆里尼奥就用分组向球员们表明：他今天就是来搞事的！
从转会到皇马开始，一直都将西里尔与克里斯蒂亚诺分到同一小组的穆里尼奥，这一次，却破天荒的将两人划分到了敌对的两个小组。
这还不止。
穆里尼奥还在对抗赛正式开始之前，一本正经的给两支球队分别设置好的战术，最让人惊讶的是，在简单讲完了战术之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西里尔在本场对对抗赛中的sss级任务。
一，不要忘记自己作为组织中场的本质。
二……
“人数不对等的情况下我不管，但是，你必须保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不让罗纳尔多从你把守的中场过去！”
“一句话，你。”穆里尼奥看向西里尔：“用你的防守能力，尽可能的盯死克里斯蒂亚诺。至于你，”他又转向克里斯蒂亚诺，继续道：“尽你所能，冲破西里尔的防守，能做到吗？”
不等西里尔和克里斯蒂亚诺回答，他又继续道：“做不到的那个人，今天的训练量翻两倍。”
西里尔：“……”
克里斯蒂亚诺：“……”
不仅是西里尔和克里斯蒂亚诺两个当事人，穆里尼奥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的聚集在了穆里尼奥的身上，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穆里尼奥却没有给他们确定的机会。
皇马主帅大气的一甩手：“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想不想首发比赛了？”
这句威胁一出，所有满肚子好奇的球员都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根据自己的分组，走向了各自的半场。
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愕之后，西里尔和克里斯蒂亚诺两个人也淡定了，训练量加倍？加上他们自己平日里加训的量，其实两者也没差了。再说了，不就是作为对手吗？一直作为队友而战，队内对抗赛偶尔作为敌人，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不是吗？
再一次和西里尔分到同一组的拉莫斯倒是很热心，他拍了拍胸膛，特别自信的保证道：“一会儿比赛你把球传给我，我保证帮你打爆克里斯蒂亚诺！”
“是吗？”克里斯蒂亚诺挑了挑眉，不屑一顾：“那你就来试试好了，看是谁被谁打爆！”
第265章 265：少年
当天的队内对抗赛到最后，西里尔还是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留下的训练的。
穆里尼奥虽然对两人提出了截然相反的两个要求, 但对西里尔和克里斯蒂亚诺两人来说, 至少在当前这个阶段, 西里尔不可能在一对一中保证每一次都不让克里斯蒂亚诺过去, 而克里斯蒂亚诺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从西里尔的身边带球过去。
而拉莫斯——虽然没能兑现打爆克里斯蒂亚诺的承诺，不过至少在和西里尔一对二的防守时，已经能够完全将克里斯蒂亚诺拦在危险区域之外了。
等到两人结束当天的“惩罚加训”时, 已经是下午黄昏。
训练场上的工作人员们要么已经下班离开, 要么即将下班。两人结束训练的时候，训练场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影, 只有落日的余晖漫不经心的洒落下来，给鲜绿的草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金。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皇马体育城时, 西里尔忽然停下了脚步, 克里斯蒂亚诺偏头看他：“怎么了？”
西里尔却抬起头，看向了暮色中高高矗立的办公楼, 按照西班牙人的作息习惯来说, 这时候的办公楼也应该早已人去楼空，但此刻他仰望其中某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内心却无比笃定，对方此刻还在那间办公室里。
“我有点事情, 想和先生谈谈。”西里尔轻声说道, 转过头和克里斯蒂亚诺对视，后者微愣，在西里尔继续说些什么之前, 克里斯蒂亚诺爽快的道：“好，我先去把车开过来，一会儿门口见。”丝毫不给西里尔拒绝的机会。
西里尔离去的时间并不长——后来克里斯蒂亚诺还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总共也才十分钟左右。然而当他独自站在体育城的出口处，漫不经心的眺望着暮色下金色的绿茵场时，却有种一分一秒都被拉扯得无比漫长的感觉。
几个晚归的工作人员离开的时候，顺便和克里斯蒂亚诺打了个招呼，克里斯蒂亚诺也微笑着回应了他们。球场上的人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少，他收回目光，倚在身后的墙壁上，静静的对着体育城外空旷无人的公路出神。
他一向不爱管足球以外的事情，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情。
比如，穆里尼奥与皇马签订的那份天价合同之中，还有一条特别的附加条款：一旦穆里尼奥想要离开皇马，哪怕合约的时间远远还没有结束，他也可以随时抽身离开，并且不需要为此付出哪怕一欧元的违约金。
比如，穆里尼奥请来齐达内，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调节球员与高层之间的矛盾”，或者说，即使有这么一个因素，这也不会是主要因素——更直接的目的，是为了达到借齐达内排挤巴尔达诺的目的，因为齐达内的日常工作，恰恰缩小了皇马俱乐部经理的权利范围。
克里斯蒂亚诺不想管这些事情，对他而言，足球只意味着进球，胜利和冠军，至于其他的什么内部纠纷，高层的争权夺利，只要不影响到球队的竞技状态，他不在乎，也不想参和其中。
可是……
“克里斯。”他闻声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西里尔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逆着身后烂漫昏黄的光线，克里斯蒂亚诺很难分辨对方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只听到西里尔声音轻描淡写的道：“我们回家吧。”
你和先生说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把这个疑问咽下了喉，没有问出口。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很沉静，克里斯蒂亚诺猜测或许是穆里尼奥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整个回程的时候西里尔都很沉默，他侧头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又或者仅仅只是在发呆。
“西里尔？”
当克里斯蒂亚诺第三次叫出对方的名字时，被叫到的那个人才恍惚中回过了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