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表情不太对,萧爱月开始反思自己硬把她跟安久久连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季文粤淡淡地收回了投在安久久保镖身上停留的视线,眼睛直盯着徐放晴的脸,指着不远处说:“我们聊两句?”
听不到她们两人在那聊什么,安久久拉着萧爱月的胳膊,紧张地问道:“她们说什么呢?”
季文粤背对着她们,看不清楚表情,但徐放晴呈现出来的神情颇耐人寻味,她抱着双臂,一直没有开口,仿佛全程都是季文粤在讲话。
好几分钟过后,二人回来了,季文粤面上带着礼貌客套的微笑表态说:“小安不用去了。”
“为什么呀?”一听,安久久急的都快哭了:“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既然是季文粤开的口,那就是季文粤来做解释,她的唇扬起一道状似亲切的笑:“我不能保证把你完好无缺地还给你家人,小安,我们可以冒险,你不能。”
有些人的家世,永远都不能偏离轨道,年轻的时候,你可以倚仗自己的青春放肆妄为,但不代表你能一生如此,季文粤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圈变红,看着她捂住了嘴,安久久低下头,那无处遁形的脆弱切切实实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她哽咽着,声如蚊细:“季总,您非要这么狠心吗?”
不是季文粤狠心,是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世界残酷的法则,季文粤抬眼打量了一下附近,不再出声,也不想解释。
徐放晴与她认识这么久,明白这事没有了挽回的余地:“走吧,你们该登机了。”
萧爱月虽然不懂这几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忠心地走过去抱了徐放晴一下,依依不舍地告别道:“晴晴,我明天就回来,好好照顾自己哦。”
徐放晴表情隐忍,好似想发脾气,又努力克制了下去:“萧爱月,我不是小孩子,你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把你女儿给扔了。”
一秒后,萧爱月跑了。
徐放晴转过身,对视上了安久久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看的出来安久久很伤心,她贪婪的目光像是想在徐放晴的脸上看出来些什么,她声音很轻,可是不甘心:“五年了,为什么?徐总,您告诉我,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
五年的压抑与积累,让安久久彻底崩溃了,徐放晴缓缓开口,斟酌字眼地顿了几次:“五年,母猪可以下十几只小猪,母鸡也可以下几百只小鸡,有开花有结果,那是自然规律,可是小安,感情本身就是一件超脱了自然的事,你自己数数看,五年时间,你跟粤姐有过发展感情的机会吗?也许,你不了解粤姐,粤姐更不了解你,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五年就是五年,不代表你们有了结晶,不代表你们有了深刻,你要用所谓的五年来绑架粤姐,对她不公平,她没有要求你跟着她,也没给过你希望,她是自然而然的对你,你又何必要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徐放晴的话,句句玄机,句句是刺,安久久听进了耳里,也听进了心里,她瞬间恍然大悟,有点穿透迷雾看到了太阳的感觉:“我明白了,谢谢徐总。”
仿佛换了一个时空,千年难遇的徐放晴当起了感情导师,平时磨磨唧唧的萧爱月却在跟季文粤聊股票,季文粤谈起了康瑞丽公司,说她之前在她们公司处理公关危机时,大肆购买了康瑞丽公司的股票,萧爱月听的瞠目结舌,季文粤微微一笑,身上莫名有种深藏功与名的气势:“小萧,危机即是转机,几年前,晴做空了康董的一家公司,你知道吗?”
萧爱月再次受到惊吓,摸着心脏:“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那几年她做了很多游离法律边缘的事情,最后才被康董调去了H市。”季文粤唇角微微上翘,似是怀念:“见到她现在隐居幕后,有时候我分辨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她以前很自信,总是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与惊吓。”
有野心的徐放晴停了下来,没有野心的萧爱月赶了上去,人与人之间的变化,犹如时代变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到成果,季文粤会怀念过去的徐放晴,那样的女人总是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但是萧爱月更爱现在的徐放晴,清清爽爽没有压力,连带着脾气也变得柔和。
两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端起了空姐送过来的红酒,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飞机越过云层,一片碧蓝的晴空映入眼帘,萧爱月面露淡笑,恍恍惚惚间想起了徐放晴,她的脸如播放老电影般在脑中千变万化,有冷淡、有释怀、有刁钻、有感动,萧爱月想,故事总是要继续,只要在一起,无论什么挫折都会迎刃而解。
因为这就是人生,拥有徐放晴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仍旧会有几章商战,与激情同在。。激情同在。。。激在。。
再坚持一下,马上结束了(小红帽台词)
可怜的安久久
☆、你太记仇了
与江林琳的斗争, 其实并没有什么胜算。
北京是江林琳的地盘, 萧爱月跟季文粤到这里来, 无疑是自投罗网, 其实徐放晴的打算很一目了然,她让季文粤带着安久久过来, 要的就是安久久这个护身符,但季文粤不同意, 她对安久久没有感情, 自然不想欠她的人情, 所以赶走了安久久后,她让她们这边的地位瞬间落入到了劣势。
萧爱月没有抱怨的资本, 因为季文粤能够跟她一起来, 已经是她最大的帮助了,这一点,她欠季文粤一个恩情。
捐地那么大的事情, 江林琳不会不知道,她的人一直跟着徐放晴, 徐放晴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 当萧爱月与季文粤二人来到北京的那一秒, 江林琳的属下就已经出动了。
季文粤刚刚低身进入车子,还没来得及关闭车门,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见到一辆奔驰车门大开, 秦七绝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萧爱月已经坐进了车子里面,抬目望了一眼车外,看到是秦七绝,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秦董找我们有事?”
“我找季总。”秦七绝双腿修长傲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站到了季文粤的面前:“我有事找您。”
无、奸不商四个字很好形容了秦七绝的为人,萧爱月不信她是来帮她们的,季文粤倒是不动声色地跟她聊了起来,萧爱月坐在车里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只感觉秦七绝为人阴险,指不定是来挑拨离间。
好一会,外面的人才聊完,季文粤拉开车门跟萧爱月坐到了一起,秦七绝在车外似笑非笑:“季总好自为之。”
这边萧爱月在水深火热中无法脱离,那头徐放晴在上海也受到了不少的挑战。
“萧氏”是她送给萧爱月的礼物,那就是萧爱月的所有物,她没打算参与,也不想接手,但萧爱月一直很紧张,紧张她会把徐放晴的心血弄坏。
萧爱月是个有责任心的好人,徐放晴了解并且善用她,听到季文粤与萧爱月到了北京的消息,还知道下午她们要去跟江林琳见面,徐放晴特意给北京的一个合作商通了电话,通知他们说,萧总亲自上门去北京跟他们谈判了,让他们四点左右跟萧爱月联系一下。
该安排的,徐放晴都安排得妥帖,她不是不信季文粤的交际手段,她只是不信任江林琳。
北京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上海这边的幺蛾子却早就开始了,徐放晴从美国回来后,就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她的保镖一直没有出现过,也是因为徐放晴给了她别的任务。
小张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一个不大的信封,里面有很多张不同的照片,徐放晴一张一张地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忽然就笑了:“陈晚升?”
陈晚升不可能被她整成这样还没有动作,她被警方控制,但不代表她没能力控制别人,她安排的人跟踪了徐放晴很久,但迟迟没有动过手,小张不明白为什么,她早做好了跟人搏斗的准备,徐放晴却相当了然地告诉她:“你能查到的信息,都是她故意透露出来给我们的,她在逼我去见她。”
但是去不去呢,又是个问题,在很长一段日子里面,徐放晴无所畏惧,可她现在莫名地有点紧张,不是害怕,而是紧张,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恨自己变得畏手畏脚,她站起来,站在落地窗前,好一会终于幽幽地说了句:“我去见她。”
如果说江林琳是个疯子,那陈晚升就是疯人院的领袖,更可恨的地方是陈晚升的能力不容小觑,徐放晴单枪匹马地来到了陈家的院子里,陈晚升入狱以后,陈家的佣人并没有减少,院子里的草坪修建的整整齐齐,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外界的琐事影响到。
将近三个月,陈晚升的肚子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她看上去不像个怀孕的人,照样喝酒饮着浓茶,徐放晴施施然地在她的对面坐下,面露冷淡:“你想见我?”
外表温婉的女人微眯着眼睛,散发着与她身上气质不符的邪恶气息,她端着一只高脚杯,酒杯中的黄色液体微荡,来回晃荡中划出了漫不经心的弧度:“我在监狱的时候经常在想,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后来查到是你,你猜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想着你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心疼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悲?”即便落入下风,徐放晴的毒舌从来都没有收敛过:“我不关心你怎么想,我没必要去关心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我只是想知道,你接下去想怎么对付我?”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啊。”陈晚升心里有被徐放晴挪揄的不爽,但更多是一种嘲讽:“萧爱月上次在我门口唱的那出戏,不是你教的吧,像你这种人,这个时候恨不得缩起来,让全世界都无视你的存在,不过她也是有本领,什么事都栽赃在我身上,倒打一耙,攀上了高枝,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你就不怕她摔下来粉身碎骨?”
徐放晴过来不是来跟她聊家常,她知道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也许有人在监控她们的对话,也许陈晚升自己也有录音,徐放晴不想傻得被人剪辑成所谓的证据,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你要是自己不脏,别人又怎么能栽赃到你身上?”
徐放晴与陈晚升的第一次碰面,还是徐放晴在国外上高中的时候,那会二人早有交集,可是季文粤却不知道,在徐放晴资金周转不灵的那阵子,她把陈晚升介绍给了徐放晴认识,那天徐放晴假装不认识陈晚升,想起来,都让陈晚升觉得好笑:“你虽然是老康教出来的人,但你没有老康心胸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