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升扭头不露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追问什么,竟然当真同意起了她这个莫名其妙的提议:“小江,跟着它。”
这会车流多,并不好跟,中间隔了三四辆车的距离,萧爱月一行人被远远地丢在了后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握着安全带的手已经出汗了,陈晚升看出来了她的紧张,开口问道:“需要我找人堵它吗?”
“不用。”其实在陈晚升开口前的瞬间,萧爱月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她心里面确实想去看看徐放晴在做什么,可又觉得那样做太不理智,小声说:“不用跟了。”
但车子还是跟上了,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开车很慢,陈晚升没发话,江小姐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它走,萧爱月忽然有了一股奇怪的不安感,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恳求道:“别跟了,升姐,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前面就是华尔道夫酒店,目的地已经到了,车子往停车场驶去,江小姐很明显放慢了速度,等待陈晚升发号施令,陈晚升始终保持沉默,眼睛直视着前方,并没有打算让这场跟踪事件停止下来。
她们的车子距离前面的车子仅隔了两个停车位,便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前面那辆车的后车门被打开,车里面的女人穿着一身OL装走了下来,果然是徐放晴,陈晚升当然也认识她,她的脸色明显有些惊讶,转而露出来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只有她一个人,萧爱月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了那个门票号,心马上又提了起来,有些着急地催赶道:“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陈晚升静静地观察了一会,眼看着徐放晴的人影越走越远,才终于开口命令小江说:“走吧。”
萧爱月仿佛打了一场仗,全身疲软了下来,不知不觉中额头也被汗水浸湿了,声音有些不像她自己本人地说道:“我们走吧。”
“等等。”小江正要开始倒车,手已经握住手刹了,却听陈晚升说道:“那是...”
徐放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她站在一辆白色的宾利车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辆车,车里面又下来了一个人,戴着墨镜的女人非常快速地走到了她的身边,靠近徐放晴的时候,还亲了一下她的脸。
两人交谈了几句,才并肩往酒店里面走去,陈晚升看够了热闹,回过头,审视的目光落到了萧爱月的身上,置身事外的问她:“你想继续跟上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跟,还是不跟。。。
猜猜看是哪个女人
☆、你说你
陈晚升的眼瞳中闪耀着谜样的光芒, 萧爱月看的仔细, 瞧见了那丝不甚分明的恶趣味, 她意识到今晚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糟糕, 陈晚升分明是认识那两个女人的,见到自己认识但并不相熟的人出糗, 应该很有成就感吧,所以她是在期待吗?期待萧爱月做下一个错误的决定?
萧爱月当然不会蠢到说要, 她理智地撇过头, 在夜色中冷静地注视着陈晚升的脸:“我还是回家吧。”
陈晚升并不意外她的决定:“小江, 回去吧。”
一路相伴,萧爱月一句话没讲, 瘫坐在后面沉思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到了小区楼下,她推门下车,才转身对车里面的女人说道:“谢谢升姐,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陈晚升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但仍然保持着她这个身份该有的风度:“再见小萧。”
说来, 萧爱月也是有些不知好歹, 陈晚升是谁?她可是上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她亲自送萧爱月到家门口,到最后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落到,倒收到了一句逐客令。
平常萧爱月也不是这样不懂事的人,可她今天不知怎么的,对陈晚升有了点淡淡的怨念, 她总觉得陈晚升没有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易近人,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今天,陈晚升对她的态度都有点奇怪,萧爱月弯了这么多年,又结合JOJO想把她介绍给陈晚升的那次,潜意识地觉得陈晚升对她产生了别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让萧爱月有了警惕。
警惕又不能当饭吃,陈晚升是个金饭碗,萧爱月不敢轻易得罪她,她又不会讨好人,只能别扭地跟陈晚升相处了半晚,奢侈地期望陈晚升能够断了对她的这份念想,转而换做革命友谊。
想到这里,萧爱月又觉得自己变了,她对感情的事情素来迟钝,过去别人不亲口告诉她,她不会有任何感觉,可自从跟徐放晴在一起以后,她迟钝的脑瓜子慢慢地开了窍,先是一目了然地看出来了JOJO对东文江的感情,现在更是非常清楚地顿悟出来了陈晚升对她的别有用心。
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呢?徐放晴要是知道了,是会高兴还是会嘲笑?
萧爱月叹了口气,想到今晚的事情,又开始郁闷了。
眼见不能为实,徐放晴不是那种会偷吃的人,她要是真想出轨,萧爱月都可以想象的出来那种画面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
她会提前一天带新的被子回家,会直言不讳地告诉萧爱月你已经不紧了,可以去做做某种收缩手术,说不定连做手术的医院也找好了。
是啊,她会嫌弃萧爱月,但她不会背叛,她是徐放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坏脾气小女孩,萧爱月相信她的为人,相信她对感情的态度。
要不,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萧爱月站起来,在客厅里面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11点了,徐放晴还没回来,萧爱月拿起手机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又默默地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不清楚徐放晴到底是几点回来的,等萧爱月迷迷糊糊有了意识的时候,她发觉她正附在一具温暖的身躯上,身躯的主人右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左手抓住萧爱月的手臂,把它环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徐放晴回来了,她的身上有股甜甜的红酒味,萧爱月心里面忽然生出来了一抹委屈,故意不睁开眼睛,在装睡的过程中,任对方辛苦地把她扶进了卧室。
“怎么不洗澡啊?”没有旁人在场,面对一个脏兮兮的瞌睡者,徐放晴显然没有了戒心,她扶着萧爱月站在双人床面前,眉毛皱成一团,似乎在考虑很严肃的事情:“一点安排都没有吗?萧爱月,你说你怎么可以活的这么让人操心?”
这自言自语的喃喃细语声,听的让当事人心尖都颤抖了一下,这下更不能睁开眼睛了,要是让徐放晴发现她在装睡,萧爱月只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偿。
徐放晴还在挣扎要不要把她扶上床,最后也许是承受不起萧爱月的体重,她弯腰把萧爱月扶到了沙发上,不等萧爱月有任何睁眼的机会,马不停蹄地去浴室拿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出来,开始帮萧爱月擦身。
擦身前的脱衣秀差点让萧爱月暴露了,她强忍着内心躁动的情绪,感受着徐放晴的手掌不断地在她身上游移。
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镇定就有点不正常了,徐放晴半卧在她胸前闻了闻:“怎么有酒味?”
萧爱月此刻无比感谢陈晚升给她敬的那杯人头马,它让徐放晴发现的破绽,全部归功于酒精。
徐放晴又去换了一下水,这回出来的时候好像带了个脸盆,正在萧爱月疑惑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她轻轻地脱掉了萧爱月的袜子,把她的双脚按进了脸盘的温水中。
萧爱月浑身一颤,有点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身,却让徐放晴以为她不舒服,站起来往她身后放了一个柔软的座垫。
这,还是那个徐放晴吗?
徐放晴的双手在盆里停留了好几分钟,丝毫没有嫌弃萧爱月的意思,萧爱月那只结疤的小脚趾也被她摸了好几遍,那是萧爱月还小的时候帮她舅舅家搬稻谷,结果不小心摔下坡被石头砸中的痕迹,徐放晴发现了它,用她独有的温柔抚平萧爱月那早已愈合的过去。
澡洗了,衣服也换了,该摸该看的都进行完了,萧爱月没有了任何羞耻感,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静静地流着眼泪。
有些人不会参与你的过去,不会揭开你的创伤,一遍遍地追问你的伤痕从何而来,她不会说情话,也不会很温柔,但她爱你,她疼惜你的一切,愿意用行动去证实你有多难得可贵。
徐放晴已经睡着了,她明明那么累,明明可以不用管客厅里的那只死猪,就像普通夫妻一样互相嫌弃,随便往对方身上扔个毯子,然后明早起来大打出手。
爱可以改变一切,也能成就一切,这就是萧爱月等待了三十年宁缺毋滥的结果,她终于等到了,终于。
手指轻轻地落在了徐放晴的脸上,萧爱月缓缓伸手,抱住了枕边的女人:“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同意让我爱你。”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萧爱月起的很早,她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等徐放晴起床,徐放晴起来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她看了看时间,气不打一处来,狠拍了一下萧爱月的屁股:“这么晚了,你还呆在家里干吗?”
“我...嘿嘿,我等你一起啊。”萧爱月乖巧地跟在她后面进到浴室里面,见她有条不紊地挤着牙膏开始刷牙,蠢蠢欲动地问道:“晴晴,我记得我昨晚在客厅睡的,后面怎么上床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