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所有的禁咒全都被抹去了,结果也不言而喻了——
——那名审神者,已经离开了。这座本丸的刀剑们主动撤掉了所有的防护……
就像是心灰意冷了一般。
他轻易地就找到了一个可以进去的路口,那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向空中一点。
一下子,空气里荡开了浅浅的波纹,将付丧神整个人都吞没了进去。
在身后的膝丸看到这一幕,也快步地跟了上去。
…………
整座本丸都充盈着一股淡淡的死气,就像是所有的活着的物质,都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髭切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本身的性格也极为古怪,但是如此浓重的绝望,也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跟在他身后的膝丸小心地抽出了太刀,双目紧盯着周围的环境,就怕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根据资料来说,那些刀剑付丧神们应该已经没有了能够一战的能力了,但是……
那名审神者的离开,就像是在那还未成形的野兽上,画下了浓重的一笔,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本应该有的枷锁与束缚……
“哎呀,我可是最喜欢斩鬼了呢。”
髭切笑眯眯的说道,感觉到了前方的动静,将自己腰间的太刀潇洒地抽出。
“主、主人……”
那是一声诡异的音调,在那枯木之后,缓缓地响起。
“主人是你吗……你是来找萤丸了吗?”
那名付丧神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带着全然的欢喜与期待,却令膝丸不由皱了皱眉头。
——因为那个声音带着很浓的沙哑与粗粝的质感,就仿佛是长指甲划过木屑的声音。
——那不是正常付丧神所应该发出的声音。
膝丸的眼里闪过浓浓的戒备,他刚想挥出杀招的时候,却被自己的兄长按住了手。
“呀,弟弟丸,不要那么紧张嘛,应该是我们的同类哦。”
他听到自己的兄长大人如此说道。
“同、同类……开什么玩笑?那些刀剑应该还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膝丸却猛然睁大了眼睛!
一只手轻轻地从枯木之后探了出来,那原本白嫩的小手上面有着无数剑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砍伤的一般。
萤丸将头探了出来,在看到是髭切和膝丸,两名刀剑付丧神时,也没有露出像以往一样露出戒备的神情,就像是看两个陌生人一般。
他只是叹了口气,便将自己的头又重新垂了下去,神情像是带着一种呆滞的木然……
他叹气,是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小主人。
而自己的小主人,早就选择离开,再也不回来。
“萤丸……竟然真的是萤丸,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绿色头发的军装付丧神,面露古怪,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却发现兄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而在他们面前的,那被称为萤丸的付丧神只是坐在了地上,他身上的所有衣物都呈现出一种破散的状态,那是两双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
绿眸小少年抬了抬手臂,他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没什么力气般。
“你是说这个吗?啊……这个,是萤丸,对自己的惩罚呢……”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落。
“主人身上,也有这些伤痕呢,他是因为我们受的伤……所以,我们也要加倍地在自己身上,制造出更多的伤口呢。”
——疯子……!
膝丸戒备地握紧了手中的太刀,他已经感觉到了……眼前这名模样最小的大太刀,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准确的说,是处在于暗堕的边缘。
比起兄长那满不在意的神情,膝丸想得更多一些,他在思索着,是否整个本丸的刀剑们……都变成了像萤丸一样的情况?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也太糟糕了!
还没等他把思绪理清,他便听到那绿眸小少年,继续软软地说道:
“不过我也知道……无论如何……无论萤丸再怎样伤害自己,主人都不会心疼了……”
“——主人都不会回来了……”
萤丸说着,闭上了眼睛。
他把自己蜷缩起来,用小手抱住了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似乎想要屏蔽所有的事物。
——好机会?!
膝丸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要趁这个时机,将萤丸斩于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在一旁像是看戏一般的兄长,将他的刀剑,又挡了回去。
他听见自己的兄长,用带有诱惑一般的语气,问道:
“真是太落魄了呢,你要不要和我们做一个交易呢……小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