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帝只觉眼前一阵发黑,由王全扶着好久才看清了前面的路。
“……王全,去请太医来。”延和帝的头疼得不行,甚至令他忍不住锤了锤自己的脑门。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祭祀流程繁琐冗长,他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祭祀到一半中断是件祸事,被人视作亡国之兆。
延和帝忍住脑中的剧痛,想了想,又对神色不安的王全说道:“去把丞相刘尚书还有成王都叫过来,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
王全应了一声,立即唤了门前的小太监过来,自己则去按照延和帝的吩咐去请了人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跟随延和帝多年,他已经隐隐猜测到了延和帝的想法,因此前去请成王的时候更是恭敬了几分,叫成王心中直犯嘀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随后他就明白了王全态度发生变化的塬因,塬来父皇竟是想要自己代替他祭天!
祭天是国家大事,如果没有意外,皆是由天子亲自前去,而现在父皇身体抱恙不能完成此事。没有选择之前深受他宠爱的二弟,却是选择了自己,这其中传递出来的信号,叫成王顿时心花怒放。
若不是还在宫中,成王险些就要笑出声来,笑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笑自己的二弟偷鸡不成蚀把米。
延和帝的示意之下,成王代替自己祭天的消息很快传给了正在等待皇帝出现的众人耳中。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闭口不语。
唯有宣王,听闻了此事,心都在滴血。
歷代歷朝,皇子代替皇帝祭祀的事情少之又少,放在如今,却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成王登上皇位?这绝无可能!他和成王都很清楚,无论是他还是成王,两人任谁坐上了那个位置,都不会放过对方。
人群之中,宣王看着从臺阶上缓缓而上的成王,扯着唇角,冷笑了一声。
再看吧,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鼻塞严重脑袋很晕,实在写不下去了TAT我先去睡个觉,明天大家重刷这章哈,么么哒,明天会努力加更
ps:古剑单元是主角团重生的梗没有错,以及感谢小伙伴们给我的地雷~^_^
83金枝玉叶23
夜色幽深如潭,尚书府上下一片沉寂,唯有太子长琴的屋前亮着灯,如同黑暗中熠熠生辉的萤火。
屋中,太子长琴站在桌前,提手缓缓研墨,宛如工匠精心雕刻出来的眉眼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愈发显得柔和了几分。
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封信,正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陆明琛所寄来。
信上的内容称不上长,文采也算不上好,只是对于太子长琴而言,却是足够了。
从旁人口中知晓的消息总不如看到本人的书信叫人安心,太子长琴轻轻抚了抚上面清隽的字迹,眼中泛起了零星了笑意。
这笑意仅是一闪而逝,很快就又消失在了他的面上。
“少主……”有黑衣人悄然落于他的面前,声音低沉的说道:“皇上似有立下太子之意,我们是否要动手?”
太子长琴折好了信,将它重新收进信封中小心的压在了桌下,而后抬起眼,缓缓道:“此时最该着急的不是我们。”
先前宣王在人前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不知是不是厌倦了身上的面具,这几年愈发本性毕露,张狂了起来。
宣王的岳家和成王是不能比,可他的舅舅因为柔妃受宠,地位水涨船高,手中握着不小的权利。皇位更替并非简单言语所能成,时机和实力缺一不可。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强便是崛起于乱世。不过如今大越隐隐有乱世之态,却仍旧称不上乱世。若想谋朝篡位,一是再等上个几年,二则是于内墙之中逼宫。
在黑衣人的无声中,太子长琴解释说明,只是温文一笑,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稍安勿躁。”
黑衣人颔了下首,随后又隐没在了暗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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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代父祭天之后,京城中的气氛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两位皇子之间维持着平静的表面,实则暗藏杀机。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月份,却因为这场争斗蒙上了一层阴翳。
自祭天过后,延和帝身上的小毛病迅速的恶化,到最后甚至咳血昏迷了过去。
这下可把知情的皇后吓坏了,一整夜守在了延和帝的身边,下令封锁宫门,禁止任何人传递消息。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皇后坐在了延和帝的床边暗自垂泪。
她与延和帝少年时便成了夫妻,两人一路走来相互扶持走了过来,纵使延和帝身边有了新人,夫妻两人感情淡了不少,情分却仍是在的。
见到延和帝面无人色的躺在床上,皇后心裡又是难过又是自责。
如果平日裡自己多加看顾延和帝几分,多劝上几分,今日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她一生无子,唯有一个女儿承欢膝下,因此延和帝对于她的意义远超于常人,他不仅是她的夫,更是她的天。若是有一天,天都倒了下来,她该如何是好?皇后眨了一下眼,泪珠已是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滴在了延和帝苍老乾瘦的手臂上。
“陛下。”她握住延和帝的手,哽咽着唤道,心中苦涩万分。
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经皇后密旨传唤,在夜色的掩饰之下,悄然无声的来到了延和帝所在的宫中。
看到床上无声无息的延和帝,又看到皇后的神色,他们心中了然,进了这道门恐怕不好煺
出去了,若是差一些,恐怕得永久长眠在这地下了。
“陈太医,张太医,你们几人上前来瞧瞧,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了?”皇后收了泪意,抬起袖子不着痕迹的擦了擦脸上的痕迹,复而侧过脸来,便又是人前那个端庄大气的后宫之主了。
“是。”太医们应了一声走了上前,脸上的表情严肃而恭谨。
皇后站了起身,为他们煺开了施展的空间。
她也不清楚是过了许久,总觉得在印象中时间从未漫长到需要靠自己去数眼前花瓶上究竟
有多少个花纹才得度过的地步,数得她的意识都生出了几分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