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骤然眯眼,喝道:“别让他跑了,死活不论!”
这几个在后世都赫赫有名,给不久后的外族崛起提供了火种的隐患,哪儿能将他做了化作女儿身这莫大牺牲也要逮住的大鱼放跑?!
吕布听了燕清的命令,身体的动作还比脑子转完的速度要快上数倍不止,先爆喝一声,哪管身边人奋不顾身地将兵器朝他身上招呼,即便豁着被砍中几记,也一个俯身疾窜,同时叫手中画戟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啊啊啊啊!”
轲比能已逃到帐口,仍躲不过方天画戟的降临。
他勉强往边上避了一下,依然被它冷酷地削断一整条右臂!
滚烫的鲜血四处飞溅,他痛得凄厉地嚎叫起来,险些要被这剧痛带得跪倒在地,可求生的本能及时驱动了他,让他继续往外冲去!
吕布还想再补一戟,却被跟上来拼死拖他的那几个鲜卑亲卫给拦住了。
燕清迟疑了下要不要亲自去追,想想还是算了。
在他看来,以轲比能的伤势,能跌跌撞撞地冲出帐外已是万幸,想逃远却是难于登天。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等满怀雄心壮志的倒霉鲜卑首领再超常发挥一回,抢到匹马逃回己方营寨,就被刚好赶来的大黑山典韦给一下敲晕了。
至此,吕布也解决了这几个忠心耿耿的鲜卑护卫,一脸意犹未尽地就要去接燕清。
燕清已解除化身,恢复了自己的模样,笑吟吟地站了出来:“辛苦辛苦。”
他衣冠楚楚,干净整洁,与一身血污和煞气的吕布一对比,就更鲜明了。
吕布不由自主地就生出几分自惭形秽来,讪讪地收回了手,犹豫着想在战袍上擦干净,可因敌血浸泡而变得泥泞的战袍可比他掌心还要脏,不仅没变得干净,还黏糊糊地显得更脏了。
燕清不知他心思难得细腻了一会儿,想也不想地捉住他往回收的一手,又顺势将他战袍的袖子拉起,亲眼查看是否还有未愈的伤势。
确定没有,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抬手轻轻捏了下吕布侧颊道:“刚才冲太猛了!”
怎么就不能仿效一下他,利用一下地形之便?
听着燕清的责怪,吕布直挺挺地站着,嘴角大大咧起,竟感觉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缸蜜糖一样甜。
扒着城头往下看那战火熊熊的公孙续等幽州将领,则是一脸茫然——
不是说燕清要跟那些可恶的外族联手么?怎么才刚到,就像是打起来了?
第209章 胜利在望
城下战况焦灼,城上心思活络。
公孙续与公孙越看得眼热之余,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进攻机会,赶紧奔回本营,要请示躺在病榻上死气沉沉的公孙瓒了。
公孙瓒这几天伤情反复,精力不济,这会儿刚用过药,脑子昏昏沉沉,正准备睡上一会儿,就见儿子和族弟兴奋地联袂而来。
他勉强提起些精神来,问道:“战况如何了?”
二人对视一眼,便决定了由其亲子公孙续来说。
公孙续上前,抱拳行了一礼,在公孙瓒满怀期待的注视中,喜不自胜道:“不瞒父亲,眼前正有一天赐转机!”
“哦?”公孙瓒顿时精神抖擞起来,迫不及待地在二人搀扶下坐起身,询道:“快详细道来!”
公孙续便将燕清不知为何跟那北方三股异族同时开战,现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仿佛与对方有血海深仇一般,又瞧着是势均力敌。
公孙瓒被那每日都来几遭的天火给烧得杯弓蛇影,闻言狐疑道:“该不是这燕清又耍诈,联合他们演的一出戏,好骗我军出城罢?”
公孙越摇了摇头:“双方交战不过一个时辰,死伤数便已不少,即便燕清有那本事说服三边同他演这么一场戏,也断无舍这么多精锐性命,来取信我等之理。”
公孙瓒脸色沉沉,而正兴奋着的二人却不及注意,直到他冷不防又问:“是哪几族?”
公孙续忙道:“鲜卑,南匈奴,还有乌桓。”
“鲜卑!乌桓!”
公孙瓒不屑地冷哼一声。
比起没怎么有过战事的南匈奴,这俩族一直遭他血腥镇压,可是恨他入骨了。
“父亲大人,可要出兵——”
公孙瓒打断他道:“出兵?你准备怎么打?”
当然是帮那三军击退燕清了。
却见公孙瓒冷笑,狠狠瞪着他骂道:“与虎谋皮的蠢物!即便靠那些戎族打退了燕清又有何用?你当他们是良心发现,专程来为你解围的不成?”
那三头豺狼下一刻要瓜分的,显然就是幽州了!
公孙续万万没想到父亲会断然拒绝这一提议,还把他狠狠训斥一番,顿时脸色一白。
在公孙瓒提到之前,他显然漏想了这点,半晌方呐呐道:“事分轻重缓急,只要坚守不出,那些蛮族并无攻城的本事,哪怕人数众多,也奈何不得我等。”
攻城这种吃力难有成果的事,这些只在骑射方面称霸的蛮人,基本是不会做的。
最多是如往常一样钞掠一番,就带着俘虏的汉人奴隶回自己地盘去了。
公孙瓒扯了扯嘴角,漠然地阖上了眼,掩去深处的火光,淡淡道:“不得出兵。”
“父亲大人!”“主公!”
公孙续和公孙越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会得这么个答案,登时傻眼了,苦苦劝道:“危急存亡之机,不可做意气之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