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中人藏身牟尼院,牟尼院大殿上散发的昏暗带黄之气和皇太孙中邪时候所带煞气竟然系出同源,种种巧合凑在一处,贾赦略一思忖,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此刻可管不得女尼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贾赦扬出一张符纸直奔女尼。女尼皇室出身,颇具威仪,却被这符纸沾身,顿时动弹不得,女尼十分震惊愤怒的瞪着贾赦。
贾赦心忧踏雪和狐妖安危,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一步扣住女尼,却邪剑架在女尼肩上。
喵~咔咔,贾赦将将拿住女尼,只见一狐一猫闪出牟尼院,只见踏雪项上绸带项圈发黑,仿佛被烧焦一般。贾赦知道院内果然有高手,越发不敢大意,正准备先将女尼带回皇宫再说,却听院中一男子道:“放开云妙大师!”
贾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押着一个贵妇出来,他身后,一群侍卫模样的人劫持许多贵妇,押到牟尼院前院之内。有些贵妇带着女儿、孙女前来进香,竟是老少女眷皆被挟持在前院内。名门贵女挤在一处,哪里还有什么身份高贵,什么不见外男,全都吓得瑟缩发颤,满面惊恐。
贾赦并不认识几个京城贵女,只放眼扫去,见院中女子有恶有善,想来只是普通信众,受了无妄之灾。只是这些信众之中,有一人煞气极浓,贾赦抬眼看去,那煞气极重之女正是贾王氏,贾王氏身边站着贾元春,越发没有好气。
贾赦一见尼姑庵内有许多男侍卫,再想到手上女尼是皇室中人,越发觉得这牟尼院处处透着古怪。女尼身份尊贵,那些侍卫似乎忌惮贾赦伤人,并不发难。
其中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道:“快放开云妙大师,若是迟一炷香时间,我就杀一人,迟两炷香时间,我就杀两人,三个时辰之内你还不放人,这观音殿前必然血流成河!”
贾赦可不受这满身煞气的侍卫威胁,怒道:“观音大士慈悲为怀,岂容尔等恶贼在她殿前杀伤人命?尔等若是敢伤了信众一人,我必叫这女子碎尸万段,夺其魂魄,禁锢永世!”说着将手上的女尼一提。
云妙听到碎尸万段,并不太怕,但是听到贾赦要夺自己魂魄时,却忍不住心下一紧。她受贾赦符篆所制,不能动弹,但是贾赦提着云妙颈间衣裳,手指却放在云妙颈动脉上,时刻注意云妙情绪变化。隔着衣裳,贾赦也敏锐的感觉到云妙颈动脉流速加快,这女尼显然很怕魂魄被挟持。
贾赦察觉到云妙有此变化,心道:果然如此!
原来,‘夺其魂魄,禁锢永世’不过是贾赦故意放出狠话来诈云妙的。
这个红楼世界十分玄妙,皇太孙中邪一案中,几个重大嫌疑人先后服毒自尽,魂魄并没有被拘拿到地府。当时贾赦就疑心红楼世界里存在一个神秘地方和地府争夺灵魂。此刻,云妙也并不怕死,但却怕贾赦禁锢她魂魄,这便证明贾赦猜得不错:这个红楼世界果然存在和地府争夺灵魂之处,像云妙这类信徒死后,魂魄自然是进入另一套轮回系统。因为不用担心生前作了恶,死后会在地受到惩罚,这些信众不怕阴司报应,做起恶事毫无底线。
难怪原著里,王熙凤为了三千银子,包揽诉讼,逼长安县守备之子和张金哥退婚的时候,拍着胸脯说“我也不怕阴私报应!”
云妙的侍卫见贾赦手上却邪剑寒光闪闪,离云妙颈间不足两寸,嘴上虽然说得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两方僵持不下。
这时,院中被劫持女子却忍不住哭天抢地,求贾赦放了云妙大师。说什么云妙大师慈悲为怀,贾赦挟持她会受报应云云。又有胆小的女子没见过此等情景,大哭起来。好一个佛门清净地,此刻乌七八糟乱作一团。
贾赦心念电转,先掏出两张请阴差符,招来吴胥和栗禄。又捏了几道定身符在手中,想寻找机会拿住云妙的侍卫首领,再寻找机会解救人质。
又说今日癞头和尚在外寻找到一个根基不错的女娃,那女童生了病,癞头和尚上前说了一顿此子若要好时,须得舍其出家的胡话,想将女童骗走出家,被主家撵了出来。癞头和尚心中正没好气,一缕黄烟飘来,是跛足道人的燃符传讯之术。
癞头和尚心想:师兄在牟尼院中养伤,若无急事,绝不会用这燃符传讯之法。于是展开缩地千里之术,急忙赶回牟尼院。
贾赦担心一僧一道逃走,除了和那侍卫首领说话之时一心不能二用外,其他时候心中从未停止默念安土地神咒。那癞头和尚赶回来,刚到山门外的大甬路上,这缩地之法便不灵了,癞头和尚远远看见山门大开,妙云被劫持,缩地法术又不灵,只得迈开双足往牟尼院狂奔。
贾赦骑这汗血宝马而来,汗血宝马灵性异常,感觉到危险靠近,嘶鸣起来。踏雪和狐妖看见癞头和尚靠近,双双蹦起,向癞头和尚扑去。
跛足道人的法宝是风月宝鉴,癞头和尚的法宝是手上的鬼竹杖。鬼竹杖横扫而出,普通人感觉不到什么,对灵体而言却仿若有排山倒海之势。
跛足道人身受重伤,踏雪和狐妖与其相斗,还靠贾赦提前准备的符篆硬接了一记风月宝鉴,才堪堪全身而退。现在癞头和尚全须全尾的出现,法力比受伤后的跛足道人强得多,刚一交上手,踏雪和狐妖就知不是起对手,急得直叫。
别说踏雪和狐妖,就是吴胥和栗禄受地府授予差职,准许在阳间行走,虽为魂体,却阴阳二气难侵,也觉鬼竹杖挥出的威力巨大,二阴差都觉心中一滞,气息不畅。
贾赦将云妙往吴胥、栗禄一推道:“二位大人帮我拿着此女,此女为许多亡魂失踪的重要证人,二位阴差大人务必小心。”说完便转过身来,直奔癞头和尚。
云妙的侍卫看不见鬼魂,只见贾赦将主子往一空地上推,忙抢出相救,剩余侍卫依旧举着寒光闪闪的刀围着众信徒。只要贾赦敢伤云妙,他们便拿众多信徒的性命威胁贾赦。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在贾府东院马棚就吃过贾赦的亏,知道贾赦不但会用雷符,还会召唤土地,让他们的缩地之术失效。
于是癞头和尚在贾赦将云妙退给吴胥、栗禄,张嘴和阴差说话的时候,顾不得伤踏雪和狐妖,展开缩地术,便逃回牟尼院内。
癞头和尚逃到后殿,看到躺在地上的跛足道人,上前问道:“师兄怎么伤成这样?”
踏雪和狐妖都是妖物,在跛足道人脸上爪出的口子,左手咬掉的手指,都非普通外伤,不易止血,跛足道人现下仍旧血流不止,形容十分狼狈。
“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里已经暴露了,师弟说咱们该当如何?”跛足道人问。
“咱们先逃走再说!”说着癞头和尚奔到前殿,往观音像前的香炉内投一丸十分诡异的香,正想回到后院,带着跛足道人逃走,又见贾赦赶上来了。
山门之前,贾赦见癞头和尚借自己和阴差说话,顾不得念安土地神咒的机会逃走,暗悔自己大意。这时,云妙的侍卫首领已经抢到吴胥、栗禄身旁,伸手要去拉云妙。
吴胥一缚魂锁挥出,那侍卫首领只觉手上一疼,再看时,一道狰狞的犹如鞭子抽出的伤痕从手背向手腕延伸,手腕之上虽然穿着衣裳看不见伤痕,疼痛之感却沿着手臂绵延直上,疼到了肩上。
侍卫首领瞪大了眼睛,他什么都没看见,连云妙的衣衫角都没触碰一下,就捱了这狠狠一鞭子,吓得不寒而栗。
只是他职责所在,不能不管云妙,即便心中害怕,身上发颤,也顾不得疼痛,又要上前搀扶云妙。依然是没碰见云妙衣角,身上又是一阵巨疼,这次却是受了栗禄一缚魂锁。
吴胥、栗禄是阴差,只拘捕亡魂,这两缚魂锁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侍卫首领便是有二十条命也经不起两缚魂锁。
侍卫首领又惊又怕,晃了晃身子站起来,正想再去尝试第三次,却听得牟尼院内惊呼连连。忙回头望去……
云妙有吴胥、栗禄看守,贾赦不怕她逃了,拍了拍汗血宝马的屁股,又对踏雪和狐妖道:“你们离远些等着我!”便提着却邪剑,身上挂着百宝囊往牟尼院内急奔。
方才就是让癞头和尚钻了自己开口说话的空子,叫他展开缩地术逃了,交代好一狐一猫一马,贾赦便不再开口说话,心中默念安土地神咒,不让一僧一道轻易离开牟尼院。
果然贾赦还没进观音殿大门,就见癞头和尚又飞奔出来,向观音像前的香炉里投了什么。贾赦不由分说,扬出一道雷符。雷符直奔癞头和尚而去。癞头和尚十分惧怕,举着鬼竹杖一挡,轰的一声巨响,癞头和尚被震退好几步,急忙往后殿逃了。
贾赦心道:今日就送你们两个邪门歪道去见警幻!一面手持却邪剑,捏着雷符,就要发足往后殿追去。
刚刚踏出一只脚,整个牟尼院一黯,暗黄之气大盛,身后院子里尖叫之声一片。
观音殿前的院子里集中着云妙的侍卫们挟持的女眷,贾赦以为众侍卫为了给癞头和尚争取逃走时间,竟然开始杀人质,惊怒的回过头来。
回头之后,无比惊悚的一幕印入贾赦眼帘,贾赦恨不得立刻铲除邪教,将此地夷为平地!
贾赦只见先是小孩儿和老人,接着有些成年女子也受不住,魂魄一个一个的离体,向那观音像飞去。而此时的观音像虽是泥塑,却仿佛向贾赦露出狰狞的嘲笑,青面獠牙,邪气冲天,哪里是什么观世音!
邪神笑得十分得意,露出大快朵颐后满足的神情,院内信众的生魂家二连三的飞入邪神口中,被其生吞入腹。
邪神夺魄!
贾赦顾不得追杀一僧一道,祭起雷符,连珠儿似的连发三道,往邪神像霹去。
邪神十分惧怕雷符,被雷符霹得夺魄之法一滞,院中信众被夺生魂的势才减慢下来。见许多信众莫名其妙的昏倒,不省人事,尚未被夺魄的心中也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连连。
贾赦正准备一不做二不休,霹死邪神,那邪神面前香炉里面一柱邪香冲起,邪神受了鼓舞一般,又狞笑着加快施为,院中信众生魂被夺,有是接二连三的倒下,不省人事。
“不得侵犯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