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唐山海明知道铁链不是他徒手可以挣脱的,但却不肯放弃,尤其背后的人完全贴在了他身上,不断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他穿着黑色的连帽雨衣,气息冰冷,贴在唐山海背后,环抱着他,手从背上开始不停抚摸着他的身体,游移到他腰上,在那明显凹陷下去的地方流连,“你不是想他死吗?”
“这不关你的事!你三番两次做这种事,到底有什么目的!”唐山海拼命想冷静下来再想对策,但是他低估了这个人给他的压力,他根本做不到冷静。
“对我来说,他死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双手停在唐山海腰间,摸到了他的皮带扣子,“那就是看了不该看的,对吗?”他沙哑的几乎只带着气声的嗓音在唐山海耳边响起,在这极近的距离下亲吻了一下他的耳垂,令唐山海毛骨悚然。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似乎是猜到了他的用意,唐山海开始剧烈地挣动着,想将他的手甩下去。
回答他的,只有皮带被解开的声音。他似乎只有解开皮带带扣的耐性,抽出皮带后,他一把撕开了唐山海的西裤,任由它滑落下去堆积在脚腕上。
唐山海知道对话和挣扎都无用,狠狠咬着唇不再做无用功,双拳紧紧握住。
“好了,再多的你就不能看了。”他退后一步,走到唐山海前面挡住了对面又惊又惧的视线,从黑色的雨帽下露出唇角轻轻吻了一下手中的金属带扣。他一步步走过去蹲下来,从袖子里滑落一把剪刀,揪住那人的头发强迫他露出脖子,张开剪刀,低声笑起来,“你该死了。”他用刀刃一把划割开了那人的喉管,看着鲜血喷涌而出。
☆、第 15 章
办公室内完全暗了下来,走廊上逐渐人声鼎沸,脚步声来来往往,陈深斜靠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想点燃,视线扫过唐山海手就顿住了,他牵扯起嘴角似乎想笑,嘴角的涩意破坏了这个假象。
他肚子里有了孩子,闻不得烟味,即便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想伤害他的身体。
陈深拿烟在鼻子底下扫过,闻着烟草的味道过了瘾,随后折断了烟身扔进了烟灰缸。
他听见有人来敲门,执着的很,反复叩响的声音锲而不舍仿佛敲在陈深脑袋上,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走过去一把拉开门,脸色黑沉,把刘二宝吓了一跳。
“陈、陈队长,您在这里呢。”刘二宝说话时眼睛直往他身后扫,“唐队长在吗?”
“他累了,在办公室休息,什么事?”陈深让开半步给刘二宝看一眼唐山海的样子,又遮挡住他的目光,“看够了吧?”
“这唐队长最近真的是身体不太好啊,脸色也看着憔悴,怎么了这是?”刘二宝还记得唐山海刚来那会儿神采过人的样子,最近却老是神色恹恹,时间一长不得不引人疑惑。
“有事说事,没事滚。”陈深极不耐烦,挡在门口冲他挥手。
刘二宝于是不再探头,只好躬着背讨好地笑道“处里出了大事,处座怀疑是出了内鬼,吩咐今天谁都不能走,一个个办公室查,一个个人审。”
“什么事?”陈深从外头回来就直奔唐山海这了,周遭氛围凝肃他不是没察觉,只是没心情细究,这会儿看见毕忠良这么大阵仗才觉出事情严重,“一个人都没走吗?”
“前儿抓回来的暗杀影佐将军的人死了。”刘二宝搓了搓手,又靠近他些,“处座发了大火,今天不弄清楚没法给影佐将军交代。”
现在只是初步断定是军统,本来顺着这条线十有八九能揪出熟地黄,这下子一个没看住,人就死了,一句口供都还没有,谁都不好交代了。
“死了?”陈深心念疾转,他安排人给钱秘书下套,给足了诱惑,有把握毕忠良会上当,76号大半人都出动后他就有机会出手了,只是后来的事却莫名其妙有些模糊,他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李小男家里,匆匆赶回来就听说人死了,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相助,这感觉非常不好。
这事他本来想成了再告诉唐山海,这个时候却不确定要不要说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毕忠良不好糊弄,他心里很清楚,今天的行动钱秘书一直跟着他,这期间人死在76号里面,就必定还有内应。
“这个,处座吩咐大伙都到会议室集合呢,您看……”刘二宝显得有些为难。
陈深往前一步低头盯着刘二宝,“我说我知道了,一会就带唐队长过来,要我请你走吗?”
刘二宝被他看得不敢抬头,讪讪退走,“好的。”
陈深关上门,在唐山海办公室转了一圈都没找到鞋袜,有些无奈,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唐山海,“山海?醒醒,山海?”
唐山海被下了药,一时醒不过来。
陈深听到走廊上渐渐安静下来,应该是都到会议室了,他们不能再不出现,他略一沉吟,叹了口气,弯腰抱起了唐山海一脚踢开门,大大方方抱着他一路走到了会议室,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双脚还□□着的人安放在沙发上,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好。
“老毕,可以啊,这么晚你是要留饭呐!”
“你给我过来,坐好!”毕忠良显然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指着他鼻子拿他开刀,“说,今天一下午都干嘛去了?”
“你非要放我一天假让我陪李小男,你自己忘记啦?”陈深摊开手瞪着眼睛看他显得很无辜。
毕忠良自然知道,这也只是装个样子问问。二次抓捕行动他不想陈深和苏三省插手,唐山海又总是病歪歪的样子,他便亲自带着直属人马出击,谁知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事不管钱秘书是不是让人当枪使了,这个锅他都背定了,余下的内鬼也得尽快找出来。
“唐队长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都醒不过来?”毕忠良眯着眼带着探究细看唐山海。
“让人下了药,看来是有人怕他坏事。”陈深说完,就看见假装镇定的苏三省猛然转头,死死看着唐山海,看见他穿着浅色的裤子时眼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一下,显然也明白了下药的情况,脸色一僵,起身压着嗓子对毕忠良道“处座,内奸不除,恐有大患,这件事请交给三省。”
陈深初步摆脱了他和唐山海的嫌疑,目的达到了,便不再多话,不管毕忠良怎么冲他使眼色都假装没看见,闲闲靠着坐在沙发上。
他们在这里坐着,大半夜过去,整个76号已经叫毕忠良的人翻了个遍,真真假假的线索有价值的几乎没有,毕忠良沉吟片刻,只好放弃,先拿钱秘书交上去顶一下。
后半夜众人才被放走,陈深冲毕忠良他们挥手,说陪唐山海,等他醒了再说。
毕忠良看他这个样子心里越发不安,脸上却不显,只笑骂了几句就走了。
陈深疲惫不堪,精神高度集中了大半宿,等会议室人都散了,才终于放松,靠着沙发眯了过去。
他睡得并不沉,迷蒙间忽然喉头一紧,冰冷的触感下瞬间惊醒,还没睁眼手先在沙发上摸了一空,就想动手,耳边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别动!”
是唐山海!
唐山海从他口袋里摸出了剪刀,张开尖刃抵在他喉头,“陈深。”他这一句声音不带感情,眼睛里映着冷色的月影,“陈深。”
他低声叫了两遍他的名字,像是在仔细辨认着什么。
陈深不知道唐山海什么意思,只维持着半靠的动作,看着眼前的人,“山海?”
唐山海一手抵住他喉咙,一手扣住他手臂关节,将他锁死在沙发上,一点点靠近。
他隐在黑暗中的脸一点点显现出来,月光像是一把无刃的长刀插入他们之间,微光照亮了彼此的脸,唐山海的手一点点使力,有血珠从尖细的刀尖冒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