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天爷偶尔的确会选择性失聪。
「还有吗？」梅西仍然带着他标志性的微笑追问。
科克警钟长鸣，立刻一个箭步过去挡住格列兹曼，「他记性不好。记错了也说不定。」
梅西看了一眼科克，然后再次看向格列兹曼，「他还说什么了？」——科克面子上不好看，但又不方便在球员通道里就和对手头牌呛起来，只能自己心里嘀咕了一句：他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管他呢？问了还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科克这样想着，回头看看格列兹曼就又觉得自己家的社交低能有点儿可爱的地方了。
格列兹曼看科克不说话了就又愁眉苦脸起来，他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但是科克如果不说话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礼貌地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他只是说很遗憾，你们各有一次缺席了对方的颁奖礼。不过这样就算是扯平了，又也不算遗憾了。」
格列兹曼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梅西，见他面无表情不禁更觉得自己刚才那句废话十分多余，更是愁得眉毛都耷拉下来了。
梅西显然想到了自己在对方缺席金球奖颁奖礼之后说了什么。他当时说：你认为我跟他们一样不理解你。
他下巴的肌肉骤然收紧了，他没再说话，只是冲格列兹曼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天啊，你跟他说话干嘛？」他听见自己身后的科克这样责怪格列兹曼，「还跟他提罗纳尔多，梅西可不像你一样跟罗纳尔多是关系还不错的邻居。」
「随口说说而已。」格列兹曼嘀嘀咕咕，法国佬的西班牙语里还带着法国人柔软而甜蜜的鼻音，「我可没想逃到皇马去，克里斯蒂亚诺收买不了我。」
梅西没有回头，但是他每一个字都听见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催促他对罗纳尔多展开自己的双臂的动力——他不想输，不想在姿态和风度上落后于任何人，让任何人看笑话。
尤其是罗纳尔多。
哪怕这一切仅仅关乎没人会在意的所谓的「体面」、哪怕离开苏黎世之后他和罗纳尔多的任何祝福与感谢都已经不重要。
——里奥也许和「当年」的梅西不该被算作是完全一致的人，毕竟他们的经历已经发生不可被称为是微不足道的变化。但是里奥也许也还确确实实是梅西，毕竟他们最核心的生存之道从未改变。
他决心自己解决在巴萨的所有难题，再也不向任何人，尤其是罗纳尔多请求意见了。
第140章
“你们听说阿森纳追求梅西的事了吗？”不知道是谁在休息补水的时候这样说。
克里斯蒂亚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把一口水喷到了站在对面跟他说话的费迪南德脸上， 费迪南德摸了一把脸上的水， 但是考虑到吉格斯的前车之鉴， 费迪南德并没敢教训克里斯蒂亚诺。
“阿森纳追求谁？”克里斯蒂亚诺扭过头去， 眨巴着眼看正在说话的范德萨和内维尔。
范德萨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克里斯蒂亚诺这句话是在跟自己说。
“梅西。”他回答道。
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滑稽， “哪个梅西？阿根廷和巴萨的那个吗？”
“你还知道哪个值得阿森纳追求的梅西？”内维尔叹了口气，“别问蠢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这个问题太蠢了。”
克里斯蒂亚诺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又迅速用正常音量问：“可是巴萨为什么要卖梅西？”
皮克站在不远处当然也听到了这段对话， 他本来可以利用这个他非常熟悉的八卦主人公打入曼联主要队员的谈话， 为自己刷一下社交存在感，但是他想了一下还是没吭声——他当然知道高层为什么放出风声表态里奥并非非卖品， 不过这次他也很难说那都是因为罗纳尔迪尼奥带坏了里奥了。
如果里奥骨子里不是罗纳尔迪尼奥那样的人话，为什么在其他拉玛西亚的人都希望帮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还是听从了罗纳尔迪尼奥的建议？
皮克不会说自己的朋友是个坏孩子，但是他也没办法再把责任归咎于罗纳尔迪尼奥了。
但是除了皮克之外，克里斯蒂亚诺也无法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答案。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不情愿，但是为了得到答案还是转向了皮克——他显然非常清楚， 梅西既然没有在过去几天里主动跟他提及球队内的任何事情， 那就意味着梅西根本不想跟他谈这些——那么他也就只能问问皮克了， “为什么巴萨打算卖梅西？我还以为他是非卖品。”
皮克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罗纳尔多是曼联的小太阳， 现在这个小太阳无论只是为了八卦还是什么别的，都主动地转向了皮克、主动把皮克拉入他的社交对话中，这对于皮克来说无疑是一种认可。
无论是认可什么， 那都是认可，都意味着他承认了皮克的社交价值。
这非常重要。
“在高层眼里，球员如果无法为巴萨服务就是不及格的。”皮克这样回答，截止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说梅西什么不好——那是他的朋友，他不想说对方心里没有巴萨。
毕竟他明知道里奥对巴萨是有感恩之心的。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内维尔看他那个表情就插了句嘴，“任何俱乐部都是这样的。”
克里斯蒂亚诺很明白这个道理，毕竟职业俱乐部人来人往这种事他看的太多了。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是球员的追求无法被满足。所以非走不可。”鲁尼坐在费迪南德脚边的地上喝水，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发表了一下自己的高见——他当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就梅西这件事发表一点看法，但是这样的话显然不太合时宜。
考虑到范尼还在附近，考虑到范尼已经在准备转会皇马。
所以费迪南德用脚尖踢了一下鲁尼的胳膊肘。
鲁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力捏了一下水瓶，结果水喷了他一脸。
费迪南德想起自己被克里斯蒂亚诺喷了一脸水，心里突然平衡了——这不重要，他只是认为鲁尼这个孩子说话太没心眼了。费迪南德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个前辈做得不是非常庄严，于是立刻在心里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克里斯蒂亚诺一开始还觉得皮克说的有道理，但后来一听鲁尼的话就又动摇了——梅西这样的球员，又才十八岁，哪个队会不动心呢？他在巴萨只是替补，位置不牢固，没准儿阿森纳就逮着这个空子用上场时间勾搭梅西呢。
毕竟是阿森纳，大家都懂。
——擅长买小年轻好好培养，等长大了养成了队长，就戴上袖标写上To Let【1】。
都是套路，十年如一日。
皮克本来想说里奥对巴萨有感情，而且他的消息源是巴萨队内的人，但是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好，毕竟他现在是曼联的人，说太多巴萨的事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正好这个时候爵士带着助教走过来重新开始训练，直接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