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看温怀钰为她情动的样子,格外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温怀钰已经将脸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你出去。”
纪以柔没再说话了,当真就出去了,她感觉松了一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大概是那份空虚和迫切并未得到抚慰,在黑夜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噬咬她的心了。
原先对纪以柔,她自认只是浅尝辄止的喜欢,可现在……现在怎么一碰上纪以柔,自己就这么……这么想要呢。
……
纪以柔关上病房的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周然,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周然很有些局促的,往后退了两步,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叫她纪小姐呢,还是温夫人呢。
纪以柔抿唇笑了一下:“不用紧张。谢谢你。”
先前,她对周然确实有些抵触,当初他以冷漠正式的语气,宣告了温怀钰不会再见她的决定,哪怕此时此刻,一切都已过去,可她依旧不愿再见到他。
但这次,她来时路上已听说了,是周然不顾一切的拉过温怀钰,可以算是他救了温怀钰一命,有如此大恩在前,过往的误会龃龉还算得上什么。
她这么客客气气的,周然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也想好了称呼:“夫人,我给您安排好了床铺,您看您是就留在温总的病房里,还是出去住一下?”
纪以柔说不用麻烦了:“就在病房里加一张床,也好陪着她。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周然拘谨的笑,点了点头,犹犹豫豫的开口:“夫人……我以前做错的事情,您别生气。”
他毕业也多少年,平日里老成持重的,其实还有一颗赤子之心,笑起来的时候腼腆的厉害,眼神也极和善真诚。
纪以柔说不生气了,笑意敛了,神色也显得郑重许多,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周然,谢谢你救了她,也谢谢你一直帮忙。以后有事,也请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周然被她吓了一大跳,说自己受不起:“我就是温总的助理而已,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纪以柔站直了,也开玩笑似的笑:“今天是助理,回公司后就不一定了,周总。”
她扔下一句话,看年轻人在后面傻了眼,笑着摇了摇头。
……
“嗯,爷爷,您放心。”
“我在这里,她还好,等她醒了,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病房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温怀钰醒了,一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往外看了看,是纪以柔在打电话,听起来还像是在跟温严打电话。
她立刻想装睡,只是还没闭上眼睛呢,就听见纪以柔说:“她醒了,我让她跟您说电话。”
温怀钰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却不得不接过电话,讪讪的笑了一下:“爷爷。”
电话里没有传来暴怒的声音,老人的声音沉沉的,透着很沉的失望:“嗯。”
温怀钰赶忙解释:“爷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就是您年纪大了,前几年又生过病,我怕您一着急……”
温严声音淡淡的,语气有点凉:“哦?所以就可以不用对爷爷说了?”
温怀钰小声:“……我、我不是让周然通知您了吗?”
温严冷笑一声,怒意再也按捺不住了:“过了四天?你好说得出口!四天,足够出现多少意外和变故你知道吗?!”
温怀钰不再辩解,只能认错:“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温严忽然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你总是这样,谁也不相信,就只相信自己。你不信我,也不信你媳妇,谁都不信。”
温怀钰被他说得鼻尖发酸,有点想哭,想说不是这样的,可老人大概是倦了,便把电话挂了。
纪以柔在旁边等着,看她怔怔又失神的样子,过去揉了揉她头发。
温怀钰抓住她的手,有些无措的问:“怎么办?爷爷好像被我伤到了,他开始有点生气了,最后只是叹气,说我谁都不相信。咳咳咳咳……”
她话说的极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纪以柔注视着她,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轻声细语的安慰:“不要紧,爷爷那么喜欢你,你回去好好跟他道歉,说以后不会了,他顶多气个几天,也就好了。”
温怀钰垂下眼睫,陷入沉思:“是吗?”
她再回到温家,唯一对她好,让她觉得温暖的人就只有爷爷。
她被爷爷带大,性子虽骄纵任性了些,但绝对比平常的孩子懂事。不管什么时候跌倒了,也只是站起来,拍一拍衣服上的灰,连眼泪都没有,更不要说去跟爷爷哭着说自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