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多大?”
“高中。”
楼春雨吓得下巴都掉了,“你那时候已经思考未来了?”甚至开始探测父母的底线了?
“对,很多人以为小孩子对未来的思考是不成熟的,我认为这种观点是有失偏颇,我们都是从孩子变过来的,那时候看世界的眼光更加纯粹,想法也更简单,我就去问我爸妈怎么想。我爸妈希望我再考虑,因为二十岁到三十岁是最重要的过程,大家都在这个时间点寻找人生伴侣,恋爱,结婚,生孩子,是大部分人都不能逃避的事情,不从众的人,就像一个人举着火把走在黑夜里,看不到前面的路。就是不知道我是随大流,走进人群中,还是继续特立独行坚持自我。因为那时候我还小,我爸妈希望我不要这么快做决定。”
“你现在做了决定?”
“嗯,我现在是差不多可以跟他们说了,我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举着火把在走黑夜中前进,我还有你陪着我,无论我们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至少这段路我们一起走过来的。我爸妈那边对我还抱有希望,他们现在不催我结婚,是把主动权交到我手里,他们心里的答案是他们的女儿宋西子早完会结婚,排除了其他可能。所以我就想,我做了决定,我就应该让他们开始考虑到,在宋西子早和晚会结婚以外,还有其他的选项。而他们只负责阅卷,我才是答题的人呢。”
夜晚的高架,车流没有白天那么密集,宋西子的车平稳的开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楼春雨看着前面的路,听宋西子说完那番话,又有了新的感悟,说:“你不怕你父母强硬反对吗?以死相逼,甚至……”
“我对我父母很了解,他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不会把生命浪费在这种地方。而且,我也说了,他们是阅卷老师,他们负责给分就好了,零分或是一百分也决定不了什么的,我以前不是没有考过零分,现在不一样是F大毕业了吗。”
“那你和家里人说了,我和你分手了,那不是白做思想工作了吗?”
“我会跟他们说,我曾经有一个女朋友,她叫楼春雨。”
“听着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哈哈。”
这一路,车开得很快,感觉就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到了小区附近。
宋西子突然想到自己路上说过的一句话,有了一个新的解释,跟楼春雨说:“其实,拿着火把走路这种比喻是老土了,谁还拿着火把走夜路啊,现在不都是开车么。所以也要与时俱进。”
“听宋老师一番话,我感觉句句都是重点。”楼春雨是真的有学习到,她仔细领悟宋西子话里的精神,那不是她能达到的境界,她看到的是原生家庭幸福的人所拥有完整和坚强的灵魂。
“楼老师要学习就明天学习吧,今天应该很累了。”
“嗯,不瞒你说,我其实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之前确实没觉得多累,但是一听宋西子说累,就像一道魔咒,解开了楼春雨的咒术,她现在很困很困只想睡觉。
“那你还不睡,你快去睡。”宋西子推着楼春雨去卧室。
“可是你还没吃饭,我也没有吃饭。”楼春雨上眼皮快要掉下来了,只是想到两人都饿着肚子,又纠结着不想去睡了。
“我叫粥吧,你少少的喝一点,喝完就睡,刷牙洗脸来不及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嫌弃你。”宋西子说着已经动手开始找半夜还开着的粥铺,动手点起了外卖。
一转头的功夫,楼春雨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足够大,能让她平坦,她把抱枕当做枕头,点在脑袋下面。
宋西子怕她冷,给她盖上毯子。
楼春雨知道晚饭还没吃,不能这么快,强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在宋西子给她盖毯子的时候,她说了一声谢谢。
楼春雨在模糊的意识中有听到宋西子去开门的声音,有一个男声说您的外卖来了。
她以为外卖来了,她很快就能吃到,结果却让她等了有一会儿,不知道多久,宋西子端着一只小碗过来,“温度刚好,不会烫到,虾啊肉啊我都给你挑出来了,我给你盛的都是上面的稀粥。”
楼春雨半闭着眼睛,被宋西子托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就变成了靠在宋西子的身上,因为太舒服了,就把她作为支撑。而且她都不用动,粥就递到了嘴边。她一口气把一小碗粥喝完了,都不用咀嚼,稀地像汤一样的粥水直接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因为饥饿而隐隐作痛的胃被安抚了,也忘记了要抗议,变得乖顺。
“困了就回屋里睡。”宋西子正要起身,楼春雨却选择赖在她身上不起来。
“什么时候你让我进你的屋。”楼春雨是实在是太困了,没了平时的小心翼翼,心里想的念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宋西子顿时失了声,这句话一语击中她的胸口,她耳朵有些发烫,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反应,谈不上反感,但是不是能顺利说不。
她给了一个折中的答案:“等以后再说。”
“好。”楼春雨此时并不细想自己问了什么,对宋西子回答的那两个字,也不做细想,她只想靠在宋西子身上睡觉。
最后宋西子费了一番劲,才把楼春雨送回侧卧。把门轻轻掩上,换宋西子失眠了。
廖逸云的婚礼,楼春雨和宋西子分工不同。楼春雨是做伴娘去的,她一早就收到了廖逸云送过来的伴娘服,宋西子的眼光不错,她挑的觉得好的那件,被廖逸云认可了。
和她一起穿伴娘服的还有401寝室的另外两个人,齐雅雅也在其中。
早上五点多,楼春雨就赶到廖逸云家里,廖逸云背影看上去人坐的笔直,但是正面看会发现她一直闭着眼睛,不管花重金请来的韩国学习过的化妆师怎么折腾她,她都是纹丝不动。
只有在化妆师说睁开眼睛,张嘴,抬下巴这些话的时候,她才稍微有了一点反应。
新娘是一动不动的,但是身边的人可有的忙了,又给她拿东西,还有人要负责把小面包撕成很小很小的碎片,一口一口喂小鸟一样地喂她吃,让她填饱肚子。
齐雅雅留着短发,却也被左右两大护法压着不得已坐在位置上接受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